☆﹀╮=========================================================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我是如何爱上你妈妈的(火影佐樱) 作者:染井桑 我是如何爱上你妈妈的? 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啊,不过宇智波毕竟是爱的一族。 (我觉得更是BUG的一族) 食用指南: 原著向,填补在原著699话时间内的脑洞。 我当时看完漫画完结真是意难平!所以何以解忧,唯有写篇同人了~ 佐助视角。后期略狗血,HE。 内容标签:火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宇智波佐助,春野樱 ┃ 配角:漩涡鸣人,卡卡西,佐井 ┃ 其它:佐樱,脑洞 ☆、楔子 ?  恨一个人,也许很难,但爱一个人,却可以很简单。   毕竟宇智波是名为爱的一族。   莎拉那,这是我和你妈妈故事中的一个小片段。比起波澜壮阔的忍者人生,这段故事也许太过平静,但是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 ☆、第一日.苏醒 ?  佐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真实清晰,像是一场无声电影。   开始的场景似乎是盛夏时节,还是五六岁模样的自己正和父母、哥哥一起坐在自家大宅的外廊上吃着西瓜降暑,他看到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兴奋的站起来对哥哥手舞足蹈的说着,鼬一边听一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正说到兴头上,他却脚下一滑,连退两步,直直朝地面摔去……他惊慌的伸出手,却没能拉住哥哥,只是看着父母和哥哥担心的脸庞如镜花水月般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水面上泛起的一阵涟漪。   涟漪平复后,却是鸣人和樱的脸出现在面前。他俩都是十二岁时的打扮,鸣人对着一颗大树正大声嚷嚷着什么,樱则是一脸无奈的听着,最终忍不住出声反驳。鸣人立刻变了张委屈脸,刚要说什么,只见卡卡西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于是鸣人和樱立刻转过身,统一战线异口同声说了什么,佐助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的一定是:“卡卡西老师你又迟到了!”果然,卡卡西呵呵笑了几声,安抚了他俩几句。接着他们三人一起仰头朝树上看去,于是佐助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了正在树上俯视几人的,十二岁的自己。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看到年少的自己笑了。然而未等他理解这个笑容的意义,眼前的场景又消失了。接着,电影似乎被按下了快进键,佐助看着自己离开木叶后经历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出现,又倏然消失,他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于是大叫一声“停下!”   各种画面竟真的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真的吗!卡卡西老师就任六代目火影了!”   “鸣人你不要乱动,会扯到伤口的!还有,小声一点啦……”   是谁?是谁在说话?   在虚无静寂的黑暗中漂浮的佐助渐渐听到了一些声音,他努力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周围明亮的光线,然后他终于认出自己躺着的地方是木叶医院的特护病房。   上一次来这里,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佐助试着动了动,身体的每个细胞立刻一起发出疼痛的叫嚣,原本左手臂所在的地方则感觉空荡荡的。这一切都提醒了他,为何会在医院,木叶的医院。   他微微侧目看向房间的另一边,果然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鸣人躺在另一张病床上,也是全身缠满绷带,不过脸上依然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真不知道他这逆天的恢复能力是源于尾兽的查克拉还是他的超级粗神经;樱则45°背对着自己坐在鸣人床边,低声和同伴交谈着什么。   佐助静静看着他们,看着鸣人艰难大笑的样子,看着樱熟练地削苹果的动作,他忽然意识到他似乎从未如此仔细观察过这两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或许也是唯二的朋友。他曾经认为,世界上已经没有比和鼬更深的羁绊了,所以他可以如哥哥一般,为了贯彻自己的“道”,而斩断所有其他的牵绊。但他到底是低估了鸣人和樱对自己的执着,也低估了自己对于“感情”的认同。   “宇智波一族是爱的一族”。佐助记得二代目火影是这样说的。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而试图放弃所有羁绊,到最后却还是被这些羁绊所左右……吗?还真是有些讽刺啊……】佐助转过头,重新闭上眼睛。不过,今后若能坦率接受他人的善意,是不是能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人走近自己,将温热的手掌附在额头上,又轻轻拿起自己的左臂,仔细查看着伤口。佐助感觉自己的痛感慢慢恢复了,他不由闷哼了一声。   “佐助君,你……你醒了吗?”来人立刻发现了他的动静,声音都微微颤抖着。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站在床边一脸惊喜的樱,轻轻回答:“嗯。”   “佐助你终于醒啦!”隔壁的鸣人也发现了,立刻坐起身,探头过来看他。   “我这就去拿东西给你好好检查一下。”樱说着跑了出去。   鸣人对他露出招牌的灿烂笑容,道:喂,你睡了这么久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吧。”   “距离四战结束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我竟然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昏睡了一个多月……】佐助皱了皱眉。   “我也是昨天才醒的。哎,这下错过了大事。”   “你是说卡卡西接任六代目火影的事?”   “咦?你怎么知道的?”   “哼……”   “啊我知道了,你刚刚是不是装睡来偷听我和小樱说话啊!?魂淡!”   “我还要偷听吗你那么大声音,吊车尾的!”   “你叫谁吊车尾?!”   “好了鸣人!”樱端着一堆器材推门进来,“你有这精神吵架,还不如好好休息。”   和从前一样,鸣人面对樱气焰立刻被扑灭了,他拿起女孩之前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嘟囔说:“我不是吊车尾的。”   樱笑了,说:“是啊是啊,你现在是木叶的,不,是忍界的英雄啦。”   “嘿嘿。”黄头发少年似乎立刻被治愈了。   “佐助君也是,四战能结束、大家能摆脱无限月读的控制都多亏了你和鸣人。”樱转过身来,走到佐助床前:“请把左臂伸出来。”   “我那么做可不是为了当什么英雄。”佐助乖乖伸出手臂,“事先说,我并没有放弃改变这个世界的目标。”   樱的动作明显停滞了。   鸣人嚷嚷道:“哈?你又想打架了吗?”   “战斗,战争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佐助冷静地说,他觉得现在已经可以坦诚面对挚友,“鸣人,这正是现在的我从和你、和鼬、和所有人的战斗中得出的结论。但是,这个世界的确需要去改变,我所要做的就是探寻一条其他的道路。”   鸣人皱成一张狐狸脸:“……听起来挺深奥的……”   “……”【跟这个白痴讲道理果然费劲。】   “不过,我们一起努力吧!”   “哼。”佐助撇过头。   “哈?你这是什么态度!”   佐助没再理会大叫的鸣人,他注意到樱又恢复了熟练的动作,一团绿色的查克拉在断臂的伤口处温柔燃烧。   “无论怎样,还是要先把伤养好。”少女结束了检查,边说着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佐助君的其他外伤都无大碍,至于手臂……纲手大人从火影位置上隐退后已经在研究用初代大人的细胞制造义肢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的手臂就可以回来了。”   佐助想了想,说:“多谢。”   樱愣了一下,顿了顿才说:“应该的。”   之后房间就陷入了谜的沉默气氛中,佐助第一次发现要和樱继续对话是如此困难。他瞥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她明媚的碧眸隐藏在刘海中,看不清表情。   “呦,少年们。”卡卡西忽然出现在门口,打破了沉默。   “卡卡西老师!”鸣人兴奋的看着老师。   “鸣人你看起来很精神嘛。”卡卡西还是穿着平常上忍的装束,仅露出的一只眼睛充满了笑意,“佐助看起来也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樱问:“卡卡西老师,哦不,六代目大人,你怎么有空过来的?”   “听说鸣人和佐助醒了当然要过来看望一下啦,你们可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呢。”卡卡西半开玩笑的说道。   “……”佐助不免一阵恶寒,鸣人和樱也是一副“好冷好想吐槽”的表情。   “还有,叫我老师就可以了。”卡卡西恢复了正经,“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骄傲的弟子。”   佐助看着他,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画面。虽然自己的忍术是在大蛇丸的训练下得到大幅度提升的,但若是还有人能称为老师的话,那一定是卡卡西。也正是因为他有着能引导、团结别人的能力,所以才在战后百废待兴的关键时期成为了火影吧。   佐助嘴角扬起弧线,【卡卡西这家伙,还蛮能干的嘛。】   正想着,卡卡西转向他说:“佐助,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他点点头。   “啊这样的话,鸣人,我陪你到院子里散散步吧。”樱见状从房间角落里推出来一辆轮椅。   “好啊好啊。”鸣人也乐得出去走走,他坐上轮椅,关门前还不忘加了一句:“老师和佐助不要吵架啊。”   “……他以为我是他吗。”卡卡西扶额。   佐助单刀直入的问:“你想谈宇智波的事?”   “嗯。在带土以斑的名义活动期间,曾经找到我们说明过鼬当年灭族的真相,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向门焱大人和小春大人求证过了。看来他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佐助打断他:“大概是真的,但一些细节并不准确。而且现在想来,怕是带有很明显的煽动性。”   “为什么这么说?”   “鼬被秽土转生后,我和他相遇了,从他那里我得知了更多的东西。比起宇智波带土,我愿意相信鼬的版本更接近‘真相’。”   “是吗……你们竟然遇到了啊……”卡卡西叹了口气,“也许老天也想弥补你们兄弟一些什么吧。”   夜晚已经降临,村落中逐渐亮起了点点灯火。“鼬已经不在了。不管什么忍术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佐助看着窗外,万家灯火浅浅倒影在眼眸中,他说:“但现在我希望通过我的行动,可以用他的眼睛看到一个更为广阔的、不一样的世界。”   卡卡西点点头,似乎无限感慨:“刚才你和鸣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佐助,你真的成长了。不过,只有将过去彻底放下,才能更好面对未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高层还心存不满,关于鼬的事我认为也有必要给你个交待。”   “……你想如何?”   “等你出院了,和我一起去见高层们吧。”   佐助挑眉道:“这么直接可不像你的作风。”   卡卡西一摊手:“嘛,我也从你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呢。”   佐助低头想了下,说:“好。”的确,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还有一事……你愿意让樱知道宇智波一族的事吗?”   他感到很意外,抬头问:“樱?她怎么了?”   “恩,在你们昏迷期间她就问过我宇智波一族当年的事了,看样子她自己也调查了不少东西呢。我想既然我和鸣人都知道真相了,似乎也没必要把她排除在外……当然,这还是要看你的决定。”   佐助沉默了。直到现在,每当想起当年灭族的真相乃至宇智波一族的历史,他都觉得透不过气。当然,作为宇智波族唯一的后人,他不得不去了解这些“真相”,只是还有必要让别人同样来背负这些沉重的记忆吗?   “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些无关的东西。”   “我想对樱来说,涉及到你的事就不是‘无关的事’。”卡卡西叹口气,“佐助,既然你已经可以与鸣人坦然相待,为何不能对樱再坦诚一些呢?”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佐助语塞。是啊,哪里不一样?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半晌,他犹豫着说:“好吧,我找个机会自己告诉她。”   ? ☆、第二日.道别 ?  佐助感觉有些失算了。   他知道回归木叶后,可能要面临各种很难对付的局面,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被一屋子人吵得脑袋嗡嗡响自己还不能发作——毕竟来探病的大家都是真心高兴自己能回到木叶的。   他看着那些同期的伙伴在病房里随意聊天打闹,这种日常生活的平淡让佐助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在被仇恨的鲜血浸染的那些日子,木叶在意识里渐渐变成了黑暗和腐朽的代名词,让他几乎忘记这里原本有的“家”的温暖。   当然,佐助不是鸣人,他想自己永远也无法适应这种热闹。所以在傍晚时分,他决定一个人去医院的顶楼平台静一静。   十二月的北风如苦无般锐利的擦过脸庞,佐助迎着寒风站在最高处鸟瞰整个木叶村。从这里可以看到起码一半的基础设施都在战争中毁于一旦,但也能看到村民们为了尽快重建村落而忙碌的身影。火影岩壁上卡卡西的头像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效率似乎提高了一点。】佐助想着,同时注意到身后有三股查克拉停在了顶楼周围。   他哼了一声,道:“还不出来吗?”   “刷——”三个身影闻声出现在身后。   “佐助~~~~”一个娇媚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一转身刚好和女子撞个满怀。   “香磷……”   “呦佐助。”水月笑着露出两排尖尖的牙齿。重吾在他旁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   水月双手抄在胸前,不满道:“喂喂,别这么冷淡嘛,起码我们也曾经是一个小队的啊,而且队长还是你。作为同伴——好吧,前同伴——来探望一下你不是应该的嘛。”   佐助知道这肯定不是他们来的真正目的,于是推开黏在身上的香磷,看向平时三人中最为稳重的重吾。   在他惯常自带压迫力的眼神下,重吾松口了:“佐助,我们来是想问问你今后的打算的。你是否愿意继续和我们组队?”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如果继续和我组队就意味着你们将继续听从我的指挥,以我的目标为行动前提。但是——水月,现在你就算不跟着我也可以去寻找其他的好刀;重吾,我现在很安全,你没必要再保护我;至于香磷你……”佐助看了看女孩那似曾相识的神情,“我只能说‘抱歉’。”   香磷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戳破自己的心思,立刻慌张的跳起来:“你,你在说什么啊!”随后却失落地低下头。重吾皱皱眉,说:“这么说,你确实决定留在木叶了?”   “从某一个层面说,是的。”   重吾没再说话,水月则两手一摊,道:“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我能理解。”香磷扶了扶眼镜,“木叶的温暖的确有种让人振奋,想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力量,我在这里的那段时间已经充分了解了。可是……这里毕竟还是有黑暗的。佐助,你就能忘记对木叶的仇恨了吗?”   佐助望向火影岩壁:“不是忘记,而是去改变。”   “可是……”   “算了香磷。”水月打断她,“你还不明白吗,佐助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已经决定选择谁作为今后的同伴。”   香磷刚想反驳什么,突然看了看天台入口的楼梯处,难得地沉默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了。”水月道,“若是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真想和你好好较量一下。”   “啊…”   重吾说:“保重。”   “嗯。”   香磷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会佐助,忽然强硬的说:“魂淡佐助你一定要幸福啊!”   佐助不太明白她所指何事,不过还是淡淡回应:“嗯。”   “谢谢。”看着三人跳跃的身影渐渐融入远处的夕阳中,佐助轻轻说。   “刚才那是佐助君之前的同伴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佐助没有回头:“樱吗?”   女孩走到佐助身边,把一件披风递给他,“抱歉,我无意偷听你们的谈话。我只是想天这么冷,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如果再添风寒就糟了。”   佐助看看披风,又看看樱。只见她虽然笑的温柔,却是难掩一脸的疲惫。在今天一拨拨的探病人群中独独不见樱的身影,佐助本来还有些奇怪,现在看来,女孩眼睛下明显的黑眼圈已经解释了原因。   【战后的医院,很忙吧……】佐助单手披上披风,樱自然地帮他把够不到的地方都弄好。   “樱……”“单手还是不太方便吧,不过没关系,再过不了多久义肢就能完成了……”   “樱。”“这样下去不行,我果然还得加把劲啊……”   “樱!”“!我,我在……”   佐助不解道:“你在慌张什么?”   女孩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微微撇开了视线。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佐助君,这次还会走吗?”   “啊……”【原来在介意这件事。】也难怪啊,佐助记得四年前正是在木叶的医院,大蛇丸的属下让自己下定决心扣倒了第七班的合影,而只身走向黑暗。事到如今他已无力去假设若是时光倒流他是不是还会走上同一条道路,但当下——他想,还是可以给女孩一个安心的答案的。   “他们只是来道别的。”   “诶?!”樱睁大了眼睛,追问道:“真的吗?”   佐助看着她急切的神情忽然很想笑,忍不住吐槽道:“……要偷听也要把话听完整吧。”   “啊,抱,抱歉……”樱如释重负的笑了,这是佐助今天第一次见她真心的笑容。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笑容会伴随着泪水呢?   “樱……”   女孩擦掉眼泪:“怎么了?”   佐助想说你还是多笑笑的好,结果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想出院。”   “出院?佐助君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啊。”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再说,现在可不是悠闲地躺在医院的时候……”   女孩一时没有说话。佐助以为她在想什么理由挽留他多住些日子,于是说:“我现在有很多必须去做的事……”   “我明白。”谁知樱打断他,抢着说道:“佐助君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只是你和鸣人现在是村子里最重要的病人,我没有权利擅自做主让你出院。不过我会把你的检查情况写成报告立刻上交给纲手大人的。”   “好。”佐助看着女孩坚毅的神情,忽然想起了那日月下告别时,女孩无助的脸庞——“为了佐助君,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樱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吃惊,歪过头像是在探究他的想法。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佐助君会这么坦率的接受我的说法。”樱忽然笑了,说道:“总感觉佐助君有些变了呢……”   “人都是会变的。”   佐助避开她的笑颜,转身往回走,所以樱并没有看到他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改变吗……樱,你也是一样的啊……】   ? ☆、第三日.回家 ?  佐助看着站在病床前认真浏览检查报告的五代目火影,试图从她脸上读取出自己能够出院的可能性。   鸣人在一旁边啃着苹果边说:“我也要出院。”   樱无奈的看他一眼:“你不要添乱。”   “可是为什么佐助可以出院啊!”   “我还没说他可以出院呢!”纲手从报告中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继而转向佐助道:“从樱的报告看,你恢复的确实不错。不过鉴于你长年处于大量消耗查卡拉的状态,我建议你还是在医院多休息些时日。”   佐助争辩道:“不过是静养,我回家也是一样的。”   纲手眯起眼睛:“要是让你出院了,你会乖乖躺在家里静养吗?”   “……”佐助冷着脸撇过头。   “哼,又是个任性的小鬼。”纲手霸气十足地总结道。   樱连忙劝道:“纲手大人,您就允许佐助君出院吧。他继续在这里也未必真的对身体好。”   “对啊,这家伙一定会逃走的说。”鸣人也从旁帮腔,末了没忘补上一句:“我也是。”   纲手审视的目光在三人间来回流转,最后她妥协般地出了口气,道:“你们啊……罢了。佐助,你今天白天再在医院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傍晚就出院吧。至于鸣人,待我看过你的检查报告再说。还有樱,佐助是你力主让他出院的,之后你可要负起责任来。”   佐助看了一眼樱,正巧和她四目相对。女孩有些慌乱的错开目光,半无奈地笑着说:“我知道了。”   “耶!!”鸣人伸出了胜利的V字手势,“小樱,那我的报告也麻烦你啦。”   “这倒没什么,只是你还不知道吧,你住的地方已经被毁了,重建的工作还在进行中。所以你现在出院要住到哪里去啊?”   “什么!??!!!”鸣人从床上跳起来,好像受到了很大打击,“怎么会这样!!”   樱和纲手对视一笑,纲手走上前安慰他:“好了鸣人,我有个主意……”   而樱则绕到佐助床边说道:“佐助君以前的公寓也已经不在了,你出院后打算怎么办?是重新找一间公寓,还是……住回宇智波宅呢?”   【宇智波宅?】佐助有些茫然地想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里:“那里啊……”【宇智波的地方竟然保留下来了啊。】   女孩道:“这次村子好多地方都被毁了,佐助君从前的家能幸免于难真是太好了。”   “是吗……”   “也许,它一直在等你回去呢。”   樱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佐助看着她的认真表情,黑眸亮了亮,一些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一时间一起涌上心头。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慢慢道:“也许吧。”   那就回去看看吧。   冬至这天的夜晚来的格外早,佐助百无聊赖地倚在病房的窗边望着夜空出神,尽量屏蔽掉鸣人在收拾东西时哼出的不成调的小曲。鸣人的心情显然很好,他在刚刚已经被纲手允许和自己一起出院了。   佐助知道樱在白天是没有时间帮鸣人撰写检查报告的——虽然她自己从未言明,但佐助自认为有一双洞察力卓群的眼睛,而且他还偶然听到静音和其他医疗忍者说起樱正在主持成立战后儿童心理治疗分部的事情。但他也并不对鸣人能提前出院感到惊讶——反正对方“死缠烂打”的功夫是一流的。   好像在对自己的事情上,樱也是这样的……   想到这,他又开始思考起那个问题:自己在十二岁时碰到了世上怕是少有的异常执着的两个队友,究竟是幸还是不幸?这个问题他三年来常常忍不住想起,虽然每次的答案都不一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复仇的沼泽中越是走的远,在内心深处越是产生了一点类似与第七班暗暗较劲的感觉:我倒要看看你们对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事实证明,他们坚持到了自己回归的那天。   【真是,完全败给他们了。】   “喂,你一个人在那边偷笑什么呢?”鸣人一切收拾妥当,终于把注意力放回了挚友身上。   佐助立刻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没什么。”   “……恩……你没事别瞎琢磨了。”鸣人一脸“搞不懂你”的表情,“说起来,小樱该来给我们办出院手续了吧~”   “樱来不了了。”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响起。二人朝那边看去,只见两个同期的同伴出现在门口。   鸣人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鹿丸,丁次!你们怎么来了?”   丁次说:“樱下午说她有重要的事情不能来送你们出院了。所以我们俩被六代目大人派来给你们帮忙,出院手续都办好了。”说着,他走到病床边拿起鸣人的书包,问道:“鸣人,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吗?”“恩是的,谢啦。”   “佐助你呢?”鹿丸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拿的吗?”   佐助拿起床边的草薙剑,道:“走吧。”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鹿丸挑眉道,“那就快走吧,我好不容易支开了井野,她要是再跑来就麻烦了。”   四人出了医院,走上木叶的中心街道。佐助发现,才没有多少时日,村子的气氛和上次在四战时秽土转生历代火影的夜晚已截然不同,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尽管几人的衣着十分平常,佐助甚至穿了一身黑色,配上他的黑发黑眸,整个人几乎要融进夜色似的,但街道上的人们还是立刻认出了他们,有的对他们侧目以示,有的还和鸣人打着招呼,更多的人则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不用想,那些话语肯定是围绕着鸣人,更多是围绕着自己展开的。他们会怎样议论自己……是宇智波族的遗孤,木叶的叛忍,还是四战的英雄?佐助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哎真是麻烦啊……”鹿丸显然是猜到了什么,话虽然是对两人说的,眼睛却没有离开佐助,“鸣人,佐助,你们现在可是村子的大英雄了,有些关于你们的传说我听了都觉得太离谱。现在被人时刻关注的感觉怎么样啊?”   鸣人噘着嘴想了想说:“虽然很高兴被大家认可,可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吧。你们需要适应各种新的身份,大家也需要适应‘真相’的时间。”   佐助别过头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步伐径直朝前走去,把那些窃窃私语都远远抛在身后。他明白鹿丸说的有道理,可心中还是有乌云慢慢遮蔽了晴空。   又到了一个分岔路口,鸣人指了指右边的路说:“我记得卡卡西老师之前的公寓是往这边走吧。”   “没错。”鹿丸点点头道,“那么接下来,丁次你跟鸣人去六代目家吧,我和佐助往左边走去宇智波宅。”   “不用了。”佐助一口拒绝了这个合理的提议。   鹿丸啧了一声,试图给他分析现状:“虽说六代目已经解除了隔离,可是宇智波那个自治区已经很久没人进去过了吧?你家的宅子现在说不定连水电都不通的,而且很久没人住过了,总要有人帮着扫除一下……”   佐助简单利落的打断他:“我能搞定。”   “呃……”   “改日见。”佐助说着,独自一人拐进了左边的小路。   时间可以慢慢改变世间的一切,也能渐渐篡改一个人的记忆。然而当佐助再度踏入宇智波一族的土地时,却发觉这里仿佛被时间抛弃了一般,时空似乎永远定格在了他七岁那个永生难忘的晚上。   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他步履沉重的走过印满宇智波一族家纹的高大围墙,那里的团扇图案皲裂出不规则的纹路;走过有他从前最爱吃的宇智波仙贝的和果子店,那里招牌浸染的鲜血依然触目惊心;走过一幢幢街道两旁黑洞洞的楼房,曾经的欢声笑语衬托着如今的静寂显得越发悲凉……佐助一时间感到又重新回归了那种状态:自己一个人仿佛在一片黑暗的深海中前行,快要窒息,却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然而——   他忽然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灯光。那昏黄的灯光似乎并不明亮,却执着的散发出温柔的光明,照亮了整片海洋。   佐助出神的看了五秒,确定并不是出现了幻象,才渐渐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仅有的光明奔去——如果没有记错,那里正是自己家的方向。   然后他就在家门口遇见了樱。   只见女孩推门从光明中走出来,灯光为她的轮廓笼上了温暖的颜色。她先是一愣,而后微笑着对佐助说:“佐助君,欢迎回来。”   ? ☆、第三日.回家(二) ?  有多久了呢,再没有人这样等他回家。   樱不会知道她这似乎稀疏平常的一句问候在佐助心里掀起了多少波澜。   当然佐助也不会告诉她自己心中所想,无论是孤高的性格所致还是惯常的寡言使然,他只是站在那里,用一个同样简单的短句表达了千言万语也说不明的情绪——“我回来了。”   而樱在听到他的回答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仿佛这就是世间最美好的话语。   “抱歉,就这么自己跑过来了。”女孩说着,脚步轻快的把提在手上的两大袋子垃圾放到了屋外的角落,“不过总想着能帮佐助君做点什么就好了……”   佐助笑了下,难得坦率的说:“嗯,帮了大忙了。”   樱笑着摇摇头,又拍拍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好了,佐助君快进去吧,房间我基本收拾好了……不过外面的院子太大了我还没来得及弄……我猜你还没吃晚饭,就买了一些食材放在厨房了……啊对了,佐助君你一定要记得给大门重新上把锁,虽说村子现在的治安很好,但小心点总没错的。”   佐助平静地看着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第一次没有打断的意思。   樱见他一直没有回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略尴尬的说:“啊我也真是的,说这么多有的没的……那么佐助君,明天见啦。”   “要进来坐一下吗?”   “诶?!”樱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佐助有些好笑,说:“进来吧。”   “啊啊好的!”   在进入玄关的时候,佐助注意到樱小心翼翼的把鞋子脱下来摆好,轻声说了句:“打扰了。”   明明这个“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却让自己在一瞬间有种这里一切如同从前的错觉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起居室,明亮的灯光让佐助眯起了眼睛。记忆里灭族后的灰暗连同蜘蛛网被一扫而空,整个房间已变的整洁清爽、井井有条,在靠近外廊的拉门处甚至放置了一个崭新的暖桌,桌上有一束水仙花插在素雅的花瓶里。   佐助心中一暖,径直走到暖桌旁坐下。而樱则跑到和起居室连接的厨房,问道:“佐助君你要吃点什么吗?”   “你会什么?”“番茄炒蛋。”   “还有呢?”“……没有了……”   “噗。”佐助斜眼看她,“那你还问。”语气里颇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女孩脸红了,似乎想挽回一点形象,急急争辩道:“这道菜我练了很久了,连卡卡西老师和鸣人他们都说好吃呢。”   “好不好,要吃过才能评判。”   “看我的吧。”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佐助将通向庭院的拉门打开了一些,夜风顿时带着寒冷呼啸而入,却在室内的袅袅暖意中败下阵来。他转头盯着樱忙碌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一个想法慢慢在脑海中酝酿成形。   “呼——”樱在简单的晚餐后喝了一口热茶,满足的舒了一口气,“呆在这么暖和的地方真是太舒服了。暖桌果然是冬季必备品啊,佐助君的家这么大,可以一个房间放一个了。”   “嗯。”佐助坐在她的对面,也喝了口茶,道:“我家从前也有不止一个……”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为何又想到了从前?   “佐助君,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樱在忽然安静的氛围中低声问道,“佐助君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呢?”   “……你真的想知道吗?”佐助决定去践行刚刚形成的想法,如果对方是樱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那我就都告诉你。”   佐助想,讲述宇智波一族的历史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在这个漫长而又悲伤的故事里,有些人睁着万花筒写轮眼踏着鲜血而来,又在一声声叹息中带着遗憾离开,而更多的人和事则被掩埋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不知所踪。宇智波的确是强大的一族,但获得力量的同时却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对自己来说,如果可以,他宁可永远不要拥有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只是,世间又哪来的如果。   “……之后四战的事你都知道了。”当他讲完最后一句话,佐助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长久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消失。这期间,樱一直很安静,现在——他抬头看了一眼女孩,只见她低着头没出声,却有泪水不断滴落到桌面上。   【不要哭啊……不然连我也想哭了……】   “我想……佐助君的家人一定都是很温柔的吧。你有这样爱你的父母和兄长真是太好了。”樱的声音哽咽着。   “……”【可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佐助别过头。   “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可是佐助君一定还会幸福的。”   佐助有些吃惊的回头看她:“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宇智波是爱的一族啊。”樱的泪水还在不断划过脸颊,可她依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懂得爱的人,一定可以拥有爱的。只有这点我绝对可以肯定。”   【是吗……】也许,真的可以再相信一次。   佐助从拉门的间隙朝夜空望去,月亮不知何时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了脸庞,温柔地拥抱着大地。   那么——“樱,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第四日.心结 ?  佐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刻。   他从床上坐起来,瞄了眼床头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闹钟,不禁反省自己为何会起得这么晚。于是自然而然的,他想到了昨晚的场景。   “樱,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当时自己的确是这么说了。   然后呢?然后樱那张拼命点头,又哭又笑的脸还真是有点难看啊。   佐助嘴角扬起笑容,伸了个懒腰,【今天看起来会是个好天气吧。】   草草吃过早午餐,佐助想起樱昨天说的整理庭院的事情,他拉开门,慢慢走到外廊上。记忆中的自家庭院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有一块被辟出来修造成了古朴的枯山水,另一块空旷的场地则成了鼬和自己偶尔修行体术的地方。如今,写意的园林失去了精心的呵护只剩断壁残垣,修行的地方也变得一片荒芜。   佐助衡量了一下,随即放弃了让庭院恢复如初的想法。他从屋里拿出了草薙剑,先是静静站在荒草丛中,一阵风吹来,他顺势一个凌空单手拔剑,一阵眼花缭乱的剑花过后只见空地上无风起浪,荒草落叶枯藤纷纷腾空而起,待他最后落地,偌大的空地已被清除干净。   一道寒光划过,剑已入鞘。【看来单手的平衡适应也差不多了。】佐助看了看周围,对自己体术的恢复基本满意。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佐助心道你都知道大门没有锁了,自己进来不就好了。只是那敲门声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只得穿过庭院去开门。   谁知站在门外的不是粉发女孩,而是一个黑发黑眸、肤色苍白的英俊少年。   佐助皱眉道:“你谁?”   “你好佐助君,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我想我还是好好自我介绍下吧。”少年对他的冷面冷语毫无不适,反而笑眯眯地说:“我是佐井,现任暗部队员。和你一样,曾经是第七班的一员。”   佐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隐约想起在大蛇丸的根据地和四战战场的确见过这个人。“是你啊……暗部队员找我有什么事?”   “佐助君不要误会,我今天来虽然是传达六代目大人的命令,不过不是以暗部的身份,而是以鸣人和樱朋友的身份。”佐井依旧笑眯眯的样子,“六代目大人让你到火影楼去,似乎是和高层们有个会议。”   “知道了。”他转身就想往回走。卡卡西那天说的话他还记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佐助。”佐井忽然叫住他。   佐助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   “你应该知道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宇智波一族的事吧。虽然我对宇智波族的事情知之甚少,但也知道你的立场和高层们并不一样。我只是想以鸣人和樱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不要让他们难做。”   佐助冷笑一声:“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又知道什么。”   “的确,我没有经历你还在木叶时候的第七班,所以你和鸣人、樱之间深厚的感情我是不懂。但是自从你出走后,为了追上你的步伐,他们做了多少努力,又吃了多少苦我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佐井突然抹掉笑容,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我不知道你这次回归木叶有什么用意,但如果伤害到鸣人和樱,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阻止?你要怎么做?”   佐井没再说话,而是快速抽出背在身后的巨大卷轴——“忍法·超兽伪画。”   佐助转身的瞬间,只见三头水墨画风格的雄狮咆哮着朝自己袭来,他同一时刻开启轮回眼的瞬身瞳术,只见佐井手中的卷轴顷刻出现在了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三头雄狮一头栽了进去,消失不见,而他的草薙剑鞘已经架在了佐井的脖子上。   “你是赢不了我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佐助放下剑说道。   佐井转过脸,表情严肃的盯着他。   “不过很不巧,他们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人。”佐助将掉在玄关的卷轴收起来递给了还在惊愕中的佐井,顺手关上自家大门,“所以你的担心可以收起来了。”   “嗯……”佐井好像终于反应过来,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佐助,你这就是书上说的‘傲娇’吗?”   “…………”所以为什么刚才会认为这人是可靠的啊!?? ☆、第四日.心结(二) ?  凭借印象总算是走到了火影楼,佐助熟门熟路地推开以前来过很多次的火影办公室:“卡卡西我来了……”却意外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呦!”鸣人还是那样元气十足。   “早上好,佐助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多了,樱的脸色明显苍白,眼睛有些红肿。   “你来啦。”卡卡西还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打了招呼,“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去会议室吧。”   “等等,你叫我来不是要谈宇智波一族的事吗?”   “是啊。”   佐助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为什么把鸣人和樱也叫来。”为什么要把他们卷进来?   鸣人挠挠头说:“喂喂,佐助你也太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啊。”   “他们是真的想帮你啊佐助。”卡卡西揽过佐助走到墙角,又小声说:“而且他们说不定是解决这件事的秘密武器。”   佐助叹了口气,道:“等下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不还有我在吗,多少也对你的老师有点信心吧。”   佐助审视般瞥了一眼卡卡西仅露出的那只眼睛,又回头看了看一脸急切的鸣人和樱,最后认命般说道:“那就走吧。”   几人一路无言的走向另一层的会议室,中途佐助放慢脚步来到和樱并肩的位置仔细看了看她,樱察觉到他的目光,抿嘴笑了下,给了他一个类似“放心”的眼神。   来到会议室,佐助抢在鸣人前面率先推开了大门,只见圆形会议桌的一边坐着木叶的两位顾问,另一边显然是为他们准备的,而五代目火影纲手则坐在中间的位置。   佐助在看到那两位高层的一瞬间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握上草薙剑,然而樱这时小声说:“佐助君,坐这边吧。”他终究是克制了恨意,冷着脸在对面坐下。鸣人和樱坐在了他的两手边。   卡卡西在纲手下首落座,对她点点头。于是纲手说:“小春大人、门焱大人,还有你们三个,今天找大家来是想对宇智波一族当年的事做一个了结。佐助,你作为一族唯一的后裔,有什么想说的么?”   “没有。”佐助目光冰冷,“不过我倒想听听对面两个人的说法。”   “哦,你就是宇智波一族当年那个孩子啊。”门焱扶了下眼镜故作镇定道:“我不知道你都听说了什么,但是当年我们默许团藏那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木叶,我们问心无愧。”   佐助的右眼瞬间变得血红,【让哥哥把族人屠杀殆尽也能问心无愧?!】   他刚要出言反驳,却听到樱抢先一步说:“门焱大人,恕我直言,让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去屠杀自己的族人——这其中纵然有叛乱的嫌疑者,可更多的是无辜的人,您怎么能做到问心无愧?!”   小春说:“非常时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这里的非常手段也包括趁机窃取宇智波族人的写轮眼为己所用吗?!”   “什么?!”顾问们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樱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份资料交到顾问们手上:“根据我所调查的‘根’的机密资料,团藏曾勾结大蛇丸,利用当年宇智波族人的遗体做实验,将十几只写轮眼通过禁术移植到自己身上。这也是他后来为何不肯将右眼和右臂示人的原因。”   小春和门焱浏览着手里的资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光是他们,连佐助都感到一丝吃惊,【樱,你是何时查到这么多的……】   “关于这些资料的可靠性,前‘根’组织成员佐井协助了我,您们大可唤他来证实。”   纲手接话道:“而关于团藏曾和大蛇丸勾结这点,从大蛇丸据点得到的木叶暗部名单就可以证实。”   鸣人愤然道:“说是为了保护木叶,实际上却只为了自己的利益,我绝对不承认这种‘正义’!”   佐助看着他们,感到事态发展完全脱离了自己的预想。他原本想着不管卡卡西说什么,木叶那两个老顽固是铁定不会轻易低头的,那么打一场就在所难免。然而,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在樱和鸣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势下,再加上忌惮第七班是四战最大功臣的身份,那两个老家伙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冷汗淋漓。   卡卡西最后说:“当年的决定虽然防止了宇智波一族可能发生的叛乱,但是也埋下了巨大的隐患,更让宇智波鼬一个人背负了太沉重的责任。小春大人,门焱大人,我认为逝者已矣,但总要给佐助一个交代。”   小春和门焱沉默了许久,又表情严肃的对视一眼,似乎认可了卡卡西的话。   “宇智波的少年。”门焱叫他,“当年木叶的决定是有一些过于武断了,而团藏私下做的那些事我们并不知情。关于这两点我们代表木叶表示歉意。但宇智波族当年也确有过错……总之,我们不打算再追究你曾经叛逃的责任,也希望你今后能放下仇恨,继承你哥哥鼬的意志,作为木叶的忍者守护这个村子。”   佐助冷哼一声,道:“你们没有资格谈论鼬。”他起身准备往外走:“还有,如果我要保护木叶,也是遵从我自己的意志。”   出门前,他最后听到纲手说:“两位大人啊,你们也见识到这些孩子的能力了,怎么样,今后类似的难题也该放手交给这些年轻人了吧?”   世代交替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佐助站在火影楼的围墙外,看着女孩粉红色的身影匆匆从楼里跑出来,左右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   “樱。”   女孩一转头看见他,立刻笑着跑过来。“佐助君,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我只是不想面对那两个老家伙罢了。鸣人呢?”佐助注意到在这样寒冷的季节,女孩苍白的脸上微微渗出冷汗。   “他被卡卡西老师留下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嗯。”佐助不动声色地走到她左边,“走吧,我送你回去。”   “啊不了,我还要到医院去上班。”樱走了两步,忽然身影一晃,还好佐助眼疾手快从旁搂住她,才勉强扶着她站稳。   “你怎么了?”   “可能是昨天一夜没睡,现在有点低血糖吧。”樱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   一夜没睡……佐助结合遇到佐井的情景,算是明白了。“你昨天晚上回去后都在查团藏的事?”   “嗯……昨天下午卡卡西老师就告诉我今天要和高层碰面了。晚上又听了佐助君告诉我的那些事,总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佐助君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你啊……”佐助扶着她在最近的一块空地上坐下,却没有放开她的手,“樱,你帮了我很多。”   中忍考试的时候,我当年离开木叶的时候,阻止我要杀了香磷的时候,四战的时候,终结谷的时候,帮忙收拾宇智波宅的时候,还有刚刚和高层针锋相对的时候……一直以来,你都帮了我很多。   “谢谢你。”希望现在说还不算太晚。   “只是不想再让佐助君独自面对困境了,你已经背负的太多了啊。”樱也紧紧回握住佐助的手,“昨天不是已经答应佐助君,我会说话算话的吗。”   “不过首先要照顾好你自己。”两人站起来,佐助道:“现在的我可没办法抱你回去,你自己能走吗?”   “抱,抱我?!”樱的脸“刷”的红成大火球,头顶上好像都要冒烟了,“我,我自己能走……”   “你走路同手同脚了。”佐助觉得刚才面对木叶高层时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而且你家应该是这边吧。”   “呃,可是医院那边……”   “我等下会去帮你请假的。”佐助拉过樱,“走吧。”   如果有些东西注定已经失去,与其继续拘泥于曾经,不如带着刻骨铭心的记忆重新出发。佐助拉紧了樱的手——现在的自己,应该做的到。   ? ☆、第五日.重建 ?  佐助站在木叶公墓不远处的大树下,静静看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出公墓。早上鸣人来告诉他今天木叶要为四战牺牲者们举行集体葬礼时,他本不想参加,因为宇智波佐助不用也不愿再以他人的牺牲来提醒自己现在的生活多么来之不易,作为幸存者又肩负着怎样的责任。但是鸣人提到了日向宁次——和他一样出身名门的天才少年,境遇微妙的差别却造就了他们截然不同的命运,这不免让佐助有一些感触。   所以他还是来了,在葬礼结束的时刻。只是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木叶的众多英灵,至于活着的人们——   佐助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也真是有点头疼啊……】   就比如说昨天他去木叶医院帮樱请假后发生的事情——   佐助走进医院大厅,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这几天下来,他对这种围观倒也习惯了,索性目不斜视的走到医导台前,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护士接待了他:“你,你好。”   他自动略过寒暄,问:“你认不认识春野樱?”   “春野……樱前辈吗,认识认识。”女孩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她负责的区域在哪里?”   “呃,应该是二楼的外科,还有三楼的儿童心理治疗分部吧……”女孩有点紧张的说,“不过她今天似乎没有来上班。”   “我知道,我是来帮她请假的。”   “诶?!”女孩不可思议般的瞪大眼睛,“宇智波君来帮樱前辈请假?”   佐助不喜欢把话重复两遍,所以他跳过这个问题,干脆地问:“樱的上司是谁?静音吗?她在哪里?”   “啊,是的……静音部长现在应该在四楼的实验室……”   她还想说点什么,佐助则直接打断她:“明白。”说着就要走。   “宇智波君!”小护士叫住他,“实验室现在在研制‘七日霜’的疫苗,外人不能随便进出。”   佐助想了想,道:“那能不能把静音叫下来,我说两句话就走。”女孩点点头。   不一会儿,静音就和几个医疗忍者走了下来。佐助见他们都穿着实验服,便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来意。   “谢谢你,佐助君。”不知道为什么,静音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莫名兴奋的光芒,“看来你和樱已经和好如初啦,可喜可贺啊。”   “……”   “佐助君等下要去探病吗?”一个医疗忍者同样是一脸兴奋地说,“那记得带上樱喜欢的红豆丸子汤哦~”   “……”   “好啦你们不要耽误佐助的时间啦。”另一个医疗忍者笑着扳过佐助的身子,把他朝大门的方向一推,“赶紧去吧,祝你们顺利!”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佐助不禁被那群人的莫名其妙搞得有些烦躁。他本没想着要去探望樱,倒不是不关心,只是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但既然得到了“樱喜欢红豆丸子汤”的有效情报,他还是在路上买了一份这种甜汤放在保温盒中,拿着去了樱的家。   结果到了楼下问题又来了,樱是和父母一起住的,那么自己上去敲门多半就要和她的父母碰面,经过刚才医院众人的反应,佐助对上门拜访颇为踌躇;但不送到她家里,这碗甜汤算是浪费了。犹豫间,正巧碰到了来探病的几个同期的女孩。   “佐助君~”长头发马尾的女孩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你怎么在这边?”   【来的正好】,佐助说道:“你们把这份红豆丸子汤带给樱。”   “这什么命令的口气啊……”丸子头的女孩吐槽道,又好像受到了惊吓,“等等!宇智波佐助,那个之前还大杀四方的宇智波佐助,会给别人送红豆丸子汤?!”   佐助思考了下,认为“大杀四方”和“送红豆丸子汤”之间并没有什么对立的地方,于是心安理得把手里的塑料袋塞给了看起来话最少的白眼女孩,“多谢。”   “佐助君放心吧,我们一定带到。”女孩腼腆的说,“小樱一定会高兴的。”   马尾辫的女孩一脸黯然,小声说:“佐助君,难道你对樱……”   佐助侧过头看她,难得有耐心的想把话听完。然而女孩没再继续,只是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这样也好。”   佐助有点失望她没有把话说完,但他只是撇撇嘴算是道别,把三个叽叽咕咕的女生留在了身后。   “佐助!”一个熟悉的大嗓门打断了佐助的思绪。他睁眼一看,鸣人穿着黑色的葬礼服装朝自己走来,旁边正是昨天遇到的日向家的姑娘。“你还是来了嘛。”   “啊……”佐助不置可否,“樱呢,她来了吗?”   “来了,只是她说要去慰灵碑那边。我看她脸色不太好……”鸣人露出有点担忧的神情。   佐助明白他的想法,擦肩而过时拍拍他:“我去看看。”   慰灵碑就在公墓的旁边,碑面历经风吹日晒,却依然光亮如新。佐助没走几步,果然远远看到樱静静伫立在碑前,粉红色的身影给凝重单调的画面增添了一抹亮色,。   佐助走到她的身边,见她正双手合十,默默致哀。不想打扰樱,他将视线转到碑前,只见空地上摆满了各式祭奠的花束,有的还算新鲜有的已经凋零,只一阵寒风刮过就遍地落红,又很快被吹散不见。在佐助的记忆里,这里从未出现过如此多的花束……   樱放下手臂,注意到佐助的到来。然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各怀心事。   过了许久,还是樱先开了口:“昨天,谢谢你。”   “你好了么?”   “嗯没问题了,多亏了佐助君的红豆汤。”   “那就好。”   樱顿了下,又垂下眼帘似乎犹豫着什么。   “怎么?”   女孩斟酌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听卡卡西老师说,过不了多久,鼬前辈的名字也会刻在这里。”   “……嗯。”   “这里,真的比四战前又多了好多名字……”   佐助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些枯萎的花瓣,他道:“我们是忍者……如果在四战中作为英雄死去,也算死得其所。”   “说的也是。”樱擦了擦眼睛,道:“只是活下来的人要如何自处呢?”   佐助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人说失去了最珍贵的人,即使在世间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可也有人说,只要活着,未来就有无限的可能。或许如何选择,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不过他倒想起来另一件事,于是问道:“你现在在负责医院的儿童心理治疗分部吗?”   “佐助君怎么知道的?”樱点点头,“不过分部只是初步组建,还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佐助不禁嘴角上扬。虽然鸣人在战后基本确立了火影继承人的地位,自己也说着要革新忍界,没想到却是樱迈出了改变木叶的第一步。   “樱,你带路吧。”   “哦好……不过佐助君怎么会对这个有兴趣?”   “大概,我也想看看你的‘革命’吧。”? ☆、第五日.重建(二) ?  这天的木叶医院依旧熙熙攘攘,佐助走在三楼病房外的走廊中,不时有孩子和自己擦肩而过,而上一次有这么多孩子围绕在身边的经历还要追溯到他在忍者学校上学的时候。在直面过淋漓的鲜血、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绝望后,佐助面对这些孩子时不免产生出一点微妙的共鸣。这些孩子无论是活泼好动、调皮搞蛋的;还是规规矩矩,谦和有礼的;亦或是沉默寡言、神情忧郁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背景:战争孤儿。   “木叶从前没有专业的心理治疗医师,再加上战后医疗人员短缺,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给他们一个能和同伴安心生活的地方,至少不让他们感到孤独和无助。下一步我想再多研究一些儿童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然后尽快建立起专业医疗师队伍和心理咨询室。”樱一边走一边向佐助介绍,“这里有些孩子的父母甚至不是忍者,只是在战乱中意外去世的平民。那种一瞬间失去父母的打击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来自忍者家庭的呢?”   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他们的心理创伤似乎小一些,但发生人格突变的几率却更高。”   【是从小就接受了忍者教育的缘故吧。】佐助想。   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迎面走来,其中两个向佐助和樱礼貌的鞠躬问好,另一个黑衣服的男孩则一直低头沉默着。樱笑着回应他们,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个沉默的孩子。待孩子们走过去,她叹了口气,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无力感:“那个黑衣服的孩子今天才去参加了父母的葬礼……他曾经问过我,他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因为是忍者所以才死的……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思考忍者与生死的意义了。”   佐助盯着那孩子走远的背影:“人有时候是会被迫快速成长的。”   樱听到他的话停下脚步,她深深看了一眼佐助,又走到窗边。   “佐助君还记得那棵树吗?”   佐助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一棵参天大树屈曲盘旋的虬枝正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倘若在夏季一定是遮天蔽日,郁郁葱葱。   他忽然觉得那棵树有些眼熟。   “第七班以前有一次出任务前,我们三个在这里比试过爬树呢。”   “啊……”他终于想起为何会觉得眼熟,这不正是几天前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吗?   “佐助君那时候觉得很困扰吧。”樱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以前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与七班的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就想当然的认为佐助君也是一样的。过去由着自己的想法说了很多任性的话……”   “是啊,很困扰。”佐助也走到窗边,从这里能看到一群孩子站在那颗大树下,似乎正商量着比试爬树。“不过那时候我笑了。”   “诶?”   “当时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露出了和十二岁的自己一样的笑容,“那时候的笑容并不是假的。”   和第七班一起度过的温暖时光并不是假的,那是连自己也无法斩断的羁绊。正因为遇到了他们,才有了现在的宇智波佐助。   “所以你做的很对。”佐助说,“那些孩子们只要跟同伴在一起,早晚会重新找到人生的意义。”      “新之助加油!”“野原加油!”   一阵呐喊助威声打断了佐助和樱,他们一起朝窗外看去,原来是刚才那群孩子已经开始了比赛,只见一胖一瘦两个孩子正努力控制着查克拉,沿着树干向尽量高的地方攀登。   “耶——”胖一些的孩子用苦无在树干上划下了自己的标记,然后跳到旁边的树枝上对着已经落地的同伴得意洋洋地喊:“怎么样啊野原,是我赢了!”   “不过是巧合罢了。”叫野原的孩子不甘地仰头叫道。   “哈,你还不服气?”树上的小鬼居高临下的做了个挑衅的动作,“那你有本事上来啊!”   “来就来。”野原推开要阻拦他的其他同伴,开始了第二次攀登。   他这次的确比上次爬的更高,但是佐助看得出,由于上一轮比试使用了不少查克拉,他现在已经拼尽了全力。果然,在快要接近新之助所能达到的位置时,他突然耗尽力气,眼看就要直直摔下树去——   下一秒却被佐助拽着,稳稳落在了另一支树枝上。   “野原,你没事吧!!”新之助早就吓白了脸,急忙跳过来询问同伴的情况。   “我没事。”野原有些畏惧又有些崇拜的看着佐助,“谢,谢谢你,大哥哥。”   “哦。”佐助查看了一下他们的查克拉走向,确定没问题后说:“自己下去吧。”然后率先跃下树枝。   “新之助,野原!”樱也跃出窗户来到树下,又是关心又是责怪的说道:“不是告诉你们不要擅自进行这么危险的比赛吗?你们对查克拉的控制还太不稳定了。”   “对不起。”野原说,“可是我们也想尽快变强啊!”他站到佐助身边:“变得和这个哥哥一样强!”   “对啊对啊。”新之助附和道,“喂,不如你当我们的老师吧。”   其他孩子也一拥而上围到了佐助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佐助无奈地看了看这些小豆丁,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向樱。   “佐助君还真是受欢迎啊。”樱嘻嘻笑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看够了就过来帮忙。】   “书上说,权威型人物在儿童成长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会由于受到尊敬与崇拜而变成儿童不自觉模仿的对象。”有个温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但在佐助听来却毫不悦耳,“没想到佐助你会扮演这样的角色。”   他啧了一声转过身,果然看到那个笑眯眯的少年。   “佐井?”樱也闻声望去,“这个时候你怎么有时间来医院?”   “执行任务。”   “可是……你怎么没戴暗部的面具呢?”   “并不是机密任务,只是一般的保卫工作罢了。”佐井说着,却隐去笑容,“为了加快研制‘七日霜’疫苗的速度,火之国大名的御医已经到木叶医院了。我们小队的工作就是保证他在这里的安全。”   “原来是这样。”樱的表情也凝重起来,“的确不能让疫情再继续蔓延了。”   佐井点点头,说:“那么我去工作了,回见。”   “回见。”   待佐井走后,樱让其他医疗忍者把孩子们领回了病房。佐助问:“什么是‘七日霜’?”昨天在医院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名词。   “这是战后在木叶爆发的一种疾病。患病的人会很快陷入意识模糊的状态,第一天开始发烧,两三日后体温却会慢慢下降,查克拉就像结了霜一般,到了第七日就会被完全‘冻结’而死亡。”樱快速解释着,“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疾病源,所以疫苗研制并不十分顺利。”   “这件事是静音在负责吧?我听说她也是五代目的嫡传弟子。”   “是的。而且在御医到来之后,纲手大人也会亲自加入,我想总会有办法的。”樱的目光聚焦到三楼的病房,“但我担心孩子们的抵抗力普遍偏低,如果有更多‘七日霜’的患者住进医院,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不良影响……但村子里多半地方又在重建,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以选择……”   佐助想了想,说:“我有个想法——把分部搬到宇智波自治区去。”   “什么?!”女孩瞪大了眼睛,似乎对他这个主意相当吃惊。   “听着,宇智波原本就有为不到上学年龄的孩子设立的托管所,里面的设施还算齐全——当然,那里多年没有使用肯定要翻新,而且地点离村子的中心也很远。这个主意行不行,你自己判断。”   “嗯……”樱托着下巴思考,“如果有独立的空间确实比较好,离村子中心远的话正好可以防止孩子们感染‘七日霜’……不过——”她抬眼看佐助,“那里毕竟是宇智波一族的地方。”   “事到如今再拘泥虚无的形式并无意义。倒是你,要知道如果搬去那里就意味着分部从形式上也将独立于木叶医院,那么你可能遇到更多的困难,也必须承担起更大的责任。”他伸出手,笑容一闪而过,“如何,要试试吗?”   女孩咬着嘴唇思考了许久,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慢慢握住了佐助的手。   “嗯,既然佐助君你这么说了……”她渐渐露出了那个春野樱式的自信而英气的笑容:“我当然不能退缩啦。”   这也是佐助现在最爱的笑容。? ☆、第六日.扫墓 ?  佐助“啪”地合上了面前砖头般厚重的古籍,因常年无人翻阅而积累在书页间的灰尘立刻争先恐后地随着他的动作逃逸而出。他捏了捏晴明穴,又按了按太阳穴,总算感觉眼睛没有那么疲劳了。   视线重新回到一桌子的卷轴书籍上,这里面有的是从宇智波一族的秘密资料室找到的,有的是经过卡卡西的允许从木叶资料室禁区借来的。从前,由于木叶高层和宇智波族的微妙关系,怕是没有人能同时查阅这两方面的资料。现在,佐助给了这些资料一个碰面的机会,经过仔细地相互对比、参照,他从醒来就有的猜想终于渐渐有了清晰的结论。虽然这个结论实在无法用任何积极正面的词汇描述。   卡卡西早晨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现在暗部人手不够,我也准备重建警务部。怎么样佐助,你选择其一加入吧?”…“如果你无法立刻决定,可以晚一点给我答复。不过嘛,我可是很期待你的答案啊。”   【暗部……警务部……还是……】   他扔下那一堆资料走出自家大宅。一拉开正门就能看到与自家一街之隔的墙壁上,当初鼬用苦无留下的皲裂还清清楚楚刻在团扇家纹的正中央,连一丝一毫的纹理都不曾改变。   他记得,在那天他第一次看到了鼬的万花筒写轮眼,也第一次见证了哥哥的愤怒:“现在我的‘器量’已经对这个家族绝望了!”七岁的自己只是对这样陌生的哥哥感到恐惧和不安,十七岁的佐助则终于懂得了鼬的弦外之音。只是他想,他与鼬终究是不同的人。   【“对组织的执着、对族人的执着、对名号的执着……这就是禁锢自我、禁锢自我器量的可怕之事……同时这也是畏惧、憎恨未知事物的愚蠢行径。”】然而现在,他却不由得重新思索哥哥这些话的含义。   【哥哥……】他将右手放在墙上,手心的掌纹与鼬留下的裂纹紧紧贴合,【你认为如今我的‘器量’又可以到达何处呢?】   “佐助君!”樱元气满满地和佐助打招呼,“你怎么到医院来啦?”   佐助平静地问:“你下班吗?”   少女点点头,眼睛里有一丝期待。   他提起放在身旁的木桶:“那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樱的碧眸越发明亮,宛如春天南贺川熠熠生辉的波光:“嗯!”   他们从医院一路向西南走去。穿过木叶的中心城区时,许是很久没有一起逛集市了,樱对一切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一乐拉面重新开张了,改天我们喊鸣人一起来吃吧。”   “……”   “你看那家蔬菜铺子的番茄很好呢,不过我觉得比不上我家附近的。”   “……”   “哦,前面就是井野家的花店了,不知道他家现在生意如何了。”   “我们去下花店。”   “诶?”女孩歪过头看他,脸又变得红扑扑的,“莫非……”   佐助没有回答,径直走进店铺。   一位中年妇人看到他俩进来,和善地招呼樱:“小樱来买花啊。”   “伯母你好。”她见井野并不在店里,似乎松了口气。   妇人又转向佐助,仔细看了他几眼,带着一点疑问语气说:“这是……宇智波佐助君吧,欢迎光临。”   佐助微微颔首,道:“包一束白菊。”   樱先是一愣,表情继而变得有些悲伤。   白菊,是祭奠先人的花。   出了花店,樱没有再问“我们要去哪里”或是“我们要去祭拜谁”之类的问题,曾经无论何时都叽叽喳喳的女孩如今已经学会在一些时刻沉默。这给了佐助一些空间,可以独立思考亦或细细感受。而在这安静的气氛中产生的并不是尴尬,是类似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静谧结界,即使两不相望,亦不允许他人进入。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繁华热闹的集市,走过楼房林立的街道,然后沿着南贺川的堤坝缓缓前行。太阳渐渐西下,火焰般的橙红倒映在水面上,远远望去竟呈现出过于艳丽的血红色,仿佛传说中开满三途河畔的彼岸花,以妖冶绝尘的姿态诉说着无尽悲寂的故事。   而这故事的结尾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到了。”佐助轻轻说。   群山脚下、南贺川畔。他想,三代目的确为宇智波选了一处好地方。   “这!”樱显然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几十座风格相同的墓碑参差地排列成巨大的圆形,绵延至看不清尽头的远方,墓碑间荒草丛生,掩埋了碑上曾经清晰的字迹。   好半天,樱才用颤抖着的声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佐助心下凄然:“这里是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安眠之地。”   当年三代目火影将父母族人安葬的地方告诉他后,他只悄悄来过一次。那时他流着泪在父母的墓前发誓,下次一定要用鼬的鲜血来祭奠他们。然而这最终只成为了一个不能兑现的残酷誓言。   樱动了动嘴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她最终只问道:“为什么是我?”   佐助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里也该清扫一下了……只是想你会愿意帮忙。”   “佐助君……”女孩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佐助忍住心中不断翻滚而上的酸楚,道:“我去提水。”   接下来在相互配合下,佐助和樱将周围一带胡乱生长的荒草统统清除掉,又用清水将墓碑一一擦洗干净。落日余晖笼罩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一切结束后,樱抽出两朵白菊,然后将花束轻轻放在了墓碑群的最前面。两人默契地同时闭上眼睛,开始向亡灵致哀。   过了一会儿,樱小声问:“佐助君,我可以单独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吗?”   “……好。”佐助走到第一排偏左的两座墓碑前:“这里。”   樱点点头。她将那两朵白菊分别放在碑前的空地上,又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佐助盯着墓碑上“宇智波富岳”、“宇智波美琴”的文字,他想回忆起曾和父母在一起的温馨时光,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们临终时的真实画面:父亲母亲从容应对拿起刀对准他们的大儿子,而鼬在他们背后泪流满面。   【父亲,母亲,你们现在见到鼬了吗?你们会对他说什么呢?】   他忽然听到樱用抽泣着的、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请您们一定保佑佐助君今后一直健康、平安。”   【……你们又会对现在的我说什么呢?】   不知为何,佐助恍然像是又听到了父亲曾经深沉的声音:“不愧是我的儿子。”   眼泪终于还是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天色已经暗了。   佐助和樱完成了扫墓,沿着南贺川往回走。   “啊!”樱突然指了指天空,“佐助君你看,下雪了!”   他抬头望向苍穹,果然有六棱形的晶状体洋洋洒洒地飘下。   “这是今年的初雪呢!”樱拉紧衣服领子向前跑了两步,伸出双手将几朵雪花接在掌心,又回头看他,“能和佐助君一起看到初雪真是太好了。”   “……”佐助看着她粉色的身影在黑夜和白雪间勾勒出一副生动的画卷。他终是跟着快走几步:“樱,我有话要说。”   北风吹着雪花飞舞在他们之间,吹乱了女孩的头发,吹散了他支离破碎的声音。   佐助说:“我要离开村子。”   ? ☆、第七日.倒数 ?  佐助今天起得格外早。他简单地吃过早餐,一边开始继续写报告,一边估摸着时间,看看那位预想中的“不速之客”什么时候出现。   果然,他刚刚完成报告放下笔,就听到伴随着一声响亮的“佐助你在家吗?”,自家大门被敲得震天响。佐助故意坐着没动,专心听门外的动静。门外的人见没人应答,就试着拉开了大门——   一把苦无朝着鸣人那头耀眼的黄色头发飞过去,他毫无防备之下躲闪不及,苦无“刷——”擦着他的头顶划过,钉在了街对面的墙壁上。   “你,你,你干什么!”鸣人抱着头大声抗议,“想谋杀啊!”   佐助走到屋外的走廊上,手里把玩着另一把苦无:“谁让你自己进来的,擅闯宇智波宅的都得死。看在是你的份上,给你个警示罢了。”   “哈?!”鸣人噌噌噌跑过来,指着佐助说:“你讲不讲道理啊!我大清早的好心跑来找你,你就这个态度!”   佐助哼了一声,道:“一大早就跑过来,你是不是很闲啊,闲也不要来打扰我。”   鸣人朝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地说:“我告诉你吧,卡卡西老师已经派我到沙忍村和云忍村去执行重要的外交任务了,明天就出发。我这可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找你的。”   佐助用自己的面无表情默默扳回一局,他收起苦无转身往回走:“找我什么事?”   鸣人从庭院跳上外廊,跟着佐助穿过拉门走进起居室。到了屋里,他也不客气,自顾自搬开一摞摊在地上的书,在暖桌附近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还不忘好奇地四处张望:“你家还真大。看来佐井说的没错,你以前就是个小少爷。”   【那家伙………】佐助额头似有青筋凸起,他重重把水杯放在鸣人面前:“有话快说。”   “我说,我们俩差不多也该好好谈谈了吧,以平和的方式。”鸣人露出少有的严肃脸,沉声道:“我从卡卡西老师那里听说了,你准备要加入暗部还是警务部?”   佐助心想,原来是来给卡卡西当说客的。   “我哪个都不会加入。”他简短地说,“我要离开村子。”   鸣人看上去并不吃惊:“果然和卡卡西老师说的一样啊。”   佐助瞥了一眼桌上的报告,问:“他说什么?”   “他说你大概是不会再加入木叶的组织。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走吧!”   佐助叹了口气。他真的不喜欢一样的话说两遍,但是他明白,在鸣人这里也是绝对敷衍不过去的——他的性格自己已经完全了解。   于是他说:“我在医院就说了吧,我不会放弃‘革命’。只是之前的失败让我明白,我的‘器量’还不足以看清前方的道路。所以我现在必须去更广阔的地方看看,我想知道如今的我会怎样看待这个忍界以及世界。经过在木叶的这一周,我感觉我已经能看到那些我曾经视而不见的东西。”   “可是……”   “而且——”他打断好友,把桌上的报告递过去,“我也很在意这件事。”   鸣人撇着嘴接过来一看,顿时张大嘴巴:“这,这是?!”   “嗯,关于辉夜的事我已经查了木叶和宇智波两方面的资料。经过对比,我的想法果然没错。”   鸣人一边看报告一边问:“你的意思是,还有辉夜的后裔存在?”   “可能性很大。”佐助道,“不过事关重大,必须要仔细调查。只希望不要印证我的猜测。”   鸣人握紧拳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不如我们重组第七班,卡卡西老师的位置就让佐井顶上——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肯定能将这件事彻查到底。”   佐助泼他冷水:“那你是要让樱抛下医院的众多病患和一群无家可归的孤儿?让佐井那家伙离开已经人手短缺的暗部?当然,你要放风影和雷影鸽子的话,随你。”   “呃……”鸣人着急地挠头,“那你说怎么办?”   “我现在拥有六道仙人的‘阴之力’,还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和轮回眼,所以就由我一个人去调查。”   “你又要撇下同伴一个人行动吗?”   “不是撇下。”佐助的表情缓和下来,“只是你们留在木叶才是最优选择。”   鸣人眯起眼思考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问道:“那小樱怎么办?我以为你们已经……”   “啊……”佐助知道樱已经打了报告,申请将儿童心理治疗分部迁到宇智波自治区,那么按照木叶传播八卦的速度,鸣人听到什么关于他和樱的传闻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他也无意解释什么,只是说:“我昨天已经告诉她了。”   “她怎么说?”   佐助想起那在黑白世界中格外灵动的粉色身影,她微笑着说:“能和佐助君一起看到初雪真是太好了。”   佐助顿了下,反问挚友:“你为什么想成为火影?”   对方一愣,然后扯出大大的灿烂笑容:“我想守护木叶,守护重要的同伴们。”   “哼。”佐助嘴角上扬:“那么我也一样。”   暖桌上,水仙依然盛开。   “看来你有好好向小樱解释啊……好吧,我就姑且认可一次你的想法。”鸣人站起来,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张纸,“今天晚上记得来参加这个聚会。”   佐助低头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大大的一行字:欢送漩涡鸣人、奈良鹿丸小队出访沙忍村和云忍村之烤肉大作战!   下面小字附上了时间和地点。   【这群人还真是闲……】佐助无语地把纸丢到桌上。   鸣人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嗯……”鸣人又把纸拿起来,琢磨道:“看来要把你的名字也加上去了。”   “绝对不要!”   有俗语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佐助七岁的时候以为他会和父母、哥哥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结果看到的却是哥哥手刃亲人的画面;十二岁的时候以为跟第七班一直呆在一起也不错,结果却在终结谷差点杀了最好的朋友;十六岁的时候以为终于杀了哥哥报仇雪恨,结果迎接他的是更为残忍的真相。   所以,他对那句俗语深以为然。   不过反过来说,人生还是应该有一两分如意之事的。比如在经过了曲折而漫长的挣扎后,佐助又找回了尊敬的师长、亲密的挚友,以及重新面对“爱”、拥有“爱”的勇气;也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如果有必须达到的目标,那么就想尽办法去完成,宇智波佐助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何况他知道,这次不管走多远,一定会有人在木叶等他归来。   在木叶的最后一天是忙碌的。   佐助先是到火影楼答复卡卡西,并提交了他的报告。许是已经听过鸣人的汇报,卡卡西对他的决定没有再提出异议,只是叫他要多加小心,保重自己云云。佐助不禁怀疑是不是当上火影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中一种幻术,让他们变得非常唠叨。   从火影楼出来,他又被鸣人拉着去了一乐拉面,两人进行了一场久违的“男人之间的对决”。   下午则是将资料分类,原件该物归原主的物归原主,最重要的线索则抄写在卷轴上放在随身的行李里。整理好行囊,他又把家里清扫了一遍。暖桌上的水仙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换掉。   【等樱以后来换吧。】他想。   一切都准备好以后,时钟已经走到了傍晚六点。他用五秒思考了下,决定为了不让事态变得更麻烦,还是去参加晚上的聚会。   刚走到木叶中心的街区,远远就看到鸣人那个显眼的脑袋正和几个同期凑在一起说什么。待他走的近了才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焦急的神情。   “佐助!”鸣人眼尖的先发现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众人身边,急切地问:“你今天有看到小樱吗?”   “没有。”今天一天自己光忙着处理在木叶的事了,而且白天樱不是应该在医院上班吗?他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井野说:“我刚才去医院找樱,静音前辈说她看樱的脸色不好就叫她提前回家休息了。可是我去樱的家敲门却没有人回应,好像她根本不在家。”   “其他地方找了吗?”   佐井说:“刚才我和井野已经把樱常去的店铺找遍了。”   鸣人也抢着说:“我去问过卡卡西老师了,老师也没见过她。”   “她的父母呢?”   井野说:“我听樱说,伯父伯母昨天就出村办事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佐助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安,但他还是保持冷静地说:“你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比如训练场、忍者学校,还有村门口……我再去她家看一次。”   没有人反对,几个人约定好碰头的地点,立刻分头行动。   佐助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樱家的公寓楼下,他靠着仅存的一点印象找到了标有“春野”门牌的住户。“咚咚咚”地敲了好一会儿门,果然还是没有人应答。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樱还在家,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强烈。利弊权衡之下,他最后决定强行开门一探究竟。   “千鸟!”春野家大门的锁随着苍蓝色的光芒被整个撬掉。   佐助慢慢推开大门,一眼就看到倒在走廊上的樱。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七岁那晚绝望的感觉又铺天盖地袭来。   【不……】佐助极力让自己不要被绝望淹没,他在找回力气的下一刻便迅速跑到樱的身边将她抱起来,不断呼唤她的名字:“樱,樱!”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死,千万别死,千万别死………………   命运之神似乎又在和佐助开玩笑。   他把昏迷的樱送到医院后,刚开始接收她的医疗忍者只是初步查看了一下樱的病情,就一脸凝重的喊来了静音。静音先是礼貌地请佐助在病房外等候,然后立刻带上全套防护服具冲回了病房。   佐助不知道在走廊中等待的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的,他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力气。   当静音终于从病房里走出来时,她已经红了眼眶:“佐助君,樱恐怕是感染了‘七日霜’。”   宇智波佐助,在他重新拥有爱的第七日,又开始面临失去。   ? ☆、第六日.探病 ?  佐助从很久以前开始就非常讨厌夜深人静的时刻,因为这时候潜意识中那些如影随形的噩梦总是会跳出来攻己不备,让他在睡梦中丢兵弃甲。很多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他只能睁着眼睛等待朝阳快点升起。   在樱住院的第一个夜晚,佐助固执地在床头点起了一支蜡烛,然而烛光是那样微弱,映着樱的脸庞在晃动的微光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沉入黑暗。而他能做的不过是静静地坐在樱的病床前,看她整夜辗转反侧,或偶尔呢喃。这是个漫长的夜晚,佐助却第一次希望黑夜能在此停留。   然而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它高贵的脚步,黑暗泯灭,黎明来临,光影明灭转化间,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天刚刚亮,鸣人一行人就来了。虽然樱感染了“七日霜”,可是他们出访沙忍村和云忍村的计划必须继续执行。在出发之前,他们特地来探望樱。   井野一进病房看到脸色潮红、呼吸沉重的樱,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说:“宽额头你看看你,你不是医生么,你不是说过要向佐助君证明你也是独当一面的忍者吗,怎么现在自己反倒病倒了?”说着扑到樱的身边呜呜哭了起来。   鸣人也是拼命忍着眼泪说:“小樱……怎么会变成这样……”   站在他俩后面的其余几个人也都红了眼眶。   过了一会儿,见樱一直昏迷着,鹿丸清了下喉咙,艰难地说:“鸣人,井野,我们得出发了。”   井野泣不成声:“我,我能不能找火影大人申请换人?这一趟一去就要大半个月,谁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樱的最后一面?”   “井野……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   鸣人也说:“不行不行,我得在这儿看着小樱好起来。佐助你这个笨蛋,肯定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   “……”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凄凄惨惨戚戚,眼看场面就要失控。   “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佐助突然说。话音不大但掷地有声,众人顿时都没了声音,连井野也惊讶地抬起头,抽泣着止住了哭声。   佐助的目光在同伴们之间来回巡视,最后定格在鸣人脸上。他竭力克制声音的颤抖,尽量像往常一样冷静地说:“我会让她好起来的。”   宇智波佐助从不承诺做不到的事,这或许是第一次例外。   但鸣人擦掉眼泪,说:“我相信你。”   鹿丸深深叹了口气,拉起病床前的井野说:“这下你也可以放心了吧。”女孩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大家离开前,鸣人吸了吸鼻子放下狠话,他说:“佐助,要是我回来看到你没照顾好小樱,我不会原谅你的。”   佐助没有说话,只是目送他们走出病房。他知道,若是那样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走回床边,为樱的额头敷上一块新的湿毛巾。【所有人似乎都认为你是我的责任了。】他把手放在樱的脸颊上,女孩因为发烧而滚烫的体温灼伤了佐助的神经,但他没有拿开手,【所以你得快点好起来。】   女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意识显然没有完全清醒,往常碧绿的明眸失去了光彩,没有焦点的眼神看了佐助好半天,才迟疑地朝他微微抬起手,问:“是……佐助君吗?”   “嗯。”佐助将右手从樱的脸颊上拿开,转而握住她的手。   “我在哪儿?佐助君……你不是应该离开村子了吗?”   “这里是木叶医院。”他轻声说,“别乱想,好好治病。”   “嗯……那你……会留下陪我吗……”   佐助想说会,却发现樱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   ? ☆、第五日.会面 ?  樱的高烧还没有消退,但佐助知道用不了多久,她的体温就会急剧下降,查克拉的流动也会变得紊乱。静音说:“在疫苗研制成功前我们也只能用营养液和医疗忍术维持樱基本的生命体征,她能撑几天,全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佐助沉着脸没说话,心里憋着一股怒火。他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也许是带来“七日霜”的病人,也许是面对疾病却束手无策的医疗忍者,也许是眼睁睁看着樱的痛苦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佐助注意到女孩似乎动了动嘴唇。他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她,才听到她喃喃地说:“妈妈,我难受……”   是了。樱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独特的血继,没有天才的光环,但她在他没有参与的时间里迅速成长。她一直都想向自己证明她也是“独当一面的忍者”,所以佐助看惯了她或是英姿飒爽或是兀自逞强的样子,几乎忘记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普通女孩,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生病了会想要亲人在身边。   病房的门这时被推开了。佐助原本懒得回头看来人是谁,但一声悲痛地“樱——”还是让他抬起了头,紧接着他看到声音的主人绕到病床的另一边,紧紧握住樱的手,又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待情绪平复了些,才轻柔地对昏迷中的樱说:“妈妈在这儿。”她的背后站了一个海星头的中年男人,表情因为悲伤而显得格外沧桑。   佐助稍稍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和樱的父母见面,过少的家庭生活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幸好,卡卡西随后也出现在了病房里。卡卡西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佐助,你让樱的父母和她单独呆一会儿吧。”   病床对面的中年夫妇闻言抬起头与他六目相对,又相互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变幻莫测。佐助努力无视了他们颇为复杂的眼神,和卡卡西一起退出了房间,关门前他听到静音说:“兆先生,芽吹太太,我简要说明一下樱的情况……”   病房门外,卡卡西劝佐助:“这两天你辛苦了,现在樱的父母也回来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佐助低着头把表情隐藏在刘海的阴影里。   “你两天没睡觉了吧,佐助你现在的脸色很不好……”   “都说了我没事!”他忍不住吼了出来。   卡卡西目光如炬,他说:“你现在这个状态,能叫没事吗?还是说你在逃避什么,累倒了反而轻松?”   佐助也意识到刚才有些过分了,他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心中怒火的出口,卡卡西不过是又一次撞在了出口上。他带着一丝歉意说:“我没有。”   “唉……”卡卡西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到墙上,“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樱……不过别想着一个人背负所有责任啊。”   这时病房的门又被打开,静音走出来说:“佐助君,樱的父母想跟你谈谈。”   佐助走进病房。   说实话,他此刻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樱的父母。经过刚才短暂的初次见面,他已经察觉这对父母与自己的父母完全不同,他沉默地站在了距离病床五步的位置,和他们拉开微妙的距离。   “佐助君,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春野芽吹一边温柔地轻抚樱的额发,一边说:“不过总感觉早就认识你了——毕竟我们从樱那里听说了太多你的事。她从上忍者学校开始啊,就喜欢每天回来汇报你的情况,这到后来都成我们家餐桌上的固定内容了。和你一起分到七班以后,更是整天‘佐助君,佐助君’的说个不停。”说到这儿,她苦涩的笑了下,“可是后来有一天,她开始沉默了,我们再也没听她提起过‘佐助君’这个名字。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你已经离开木叶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樱变了,她开始拼命学习、修行,甚至还拜了五代目大人为师。”   春野兆接过话,说:“我们本来想小女孩嘛,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个像你这样优秀的男生很正常,但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忘了。可是四战前不久有一次,她说要到铁之国找鸣人君执行任务。结果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也不喝。到了第二天她妈妈急了,冲进去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樱先是跟没了魂儿似的不回答,她妈妈情急之下给了她一巴掌,她才终于哇的哭出来,说着什么‘他要杀了我,妈妈他真的要杀了我……可我不恨他,因为那时候我原本也做好了杀他的觉悟……但是我下不去手啊,就算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佐助君了,我还是下不去手……’。我们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你。”   芽吹擦干了泪水,道:“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真心替樱感到高兴。可是身为父母,无论女儿作为忍者变得多么优秀,我们最大的愿望是她能得到世间所有美好的感情,然后快快乐乐地生活。所以佐助君,如果你对现在的樱只是同情,或是内疚,那就不必了。樱这次……若是挺不过去,我希望最后陪在她身边的,都是真心爱她的人。”   她的话音落下,病房里一时间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樱忽然在昏迷中叫了一声“佐助君……”,声如细丝,却同时触动了病房里其他三人此刻敏感的神经。   “……”佐助握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将春野夫妇的叹息和伤心都隔在了里面。   他并非无动于衷。听到那些话,他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佐助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泪水罢了。   天,似乎又开始下雪了。   ? ☆、第四日.决心 ?  经过一整天的大雪飘飞,木叶村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村中心的集市里,街道两旁的店家纷纷忙着出来清扫积雪,不少人还立起标牌,提醒行人注意防滑。佐助披着黑色的厚披风走在集市中,脚下的积雪因为踩踏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宇智波佐助会自己一个人逛集市,这要是让熟悉他的人知道,肯定又是件大跌眼镜的事。不过说是逛集市也不准确,他只是看到家中的水仙枯萎了,必须要到花店买一束新的罢了。   街道两旁店铺的陈列和那日与樱一起来的时候并无差别,甚至连一乐拉面招牌的倾斜角度都没有变。但佐助只走了半条街就觉得索然无味,也就不打算走去山中家的花店,而是想就近找家铺子买花。   “宇智波小子不要走那边!小心摔倒!”忽然有个声音大声提醒他。佐助猛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樱家公寓的附近。他转头看刚才提醒他的人,是个蔬菜铺的老板娘。   他走过去:“你认得我?”   “现在木叶还有谁不认得你呢?”老板娘指了指左眼,露出爽朗的笑容,“再说,你不是小樱的朋友吗?”   佐助记起樱那日说的:“你看那家蔬菜铺子的番茄很好呢,不过我觉得比不上我家附近的。”他朝铺子里望去,果然看到一堆红彤彤的番茄。   老板娘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走到放番茄的架子旁,一边拿了袋子开始往里装一边说:“怎么样,给小樱带点番茄去吧?说起来,那天我看到你送她去医院了,现在她好点了吗?几天不见她,老太婆我都有点想她了。”   【原来她还不知道樱的病情…】佐助问:“她常来?”   “是啊,只要在木叶,几乎每天都来,我还真没见过像她那么喜欢吃番茄的人。不过听她妈妈说,那孩子似乎没什么料理天分,学一道番茄炒蛋都学了好久。”老板娘把袋子递给佐助,“她妈妈成天怕女儿以后嫁不出去,不过依我看完全不用担心,对吧。”说完还朝佐助眨眨眼。   “嗯……”佐助接过袋子,要去掏钱。老板娘阻止了他:“这点东西就算我的心意了,下次再和樱一起来光临吧。”   佐助想说樱喜欢的食物其实是红豆丸子汤,不是番茄。喜欢吃番茄的人是……对,是他自己。所以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又买了一些别的蔬菜瓜果,付了钱走出铺子。   回家的路一般会经过木叶医院,今天也不例外。到了医院的门口,佐助想了想,走进去将自己买的一株水仙托付给了前台的小护士。那个几天前接待过自己的小姑娘见到他,似乎没有上次那么吃惊了,只是问:“宇智波君怎么不自己把花送去樱前辈的病房呢?”   佐助想着昨天春野夫妇的话,没吭声。   宇智波是爱的一族,可是从没人告诉他,“爱情”又究竟该如何定义。   小护士一脸难过的劝他:“宇智波君还是去看看前辈吧,听说前辈已经开始出现体温下降、查克拉流速放缓等第二阶段的症状了。”   “是么……”佐助心里一沉,道:“多谢。”   回到家,他将新买的水仙插在了暖桌上的空花瓶里,起居室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生机。然后他拿出两个蔬菜店老板娘给的番茄,又翻出两个鸡蛋,给自己做了一盘番茄炒蛋。从小的独居生活让自理能力非常强的佐助练就了一定的料理能力,虽说味道也只到“以男生的水平来说还可以”的程度,不过他自认为比樱还是好一点的。   但是这次他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有哪里不对。   佐助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天前樱为自己做晚餐的情景。他朝厨房望去,似乎还能看到她在那里忙忙碌碌的背影,还有那句自信十足的盈盈笑语:“看我的吧。”   佐助又出神地盯着眼前那盘番茄炒蛋看了一会儿,他想,樱的这道料理的确已经很好了,再没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   最终,他起身把菜统统倒进了垃圾桶。   他已经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佐助出了自家大宅,没有去医院,而是径直朝火影楼走去。   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难得的看到自己的老师没有捧着小黄书看,而是被一摞摞堆积如山的文件压在办公桌前伏案疾书。   “嗯?”卡卡西从文件山后面露出半个脸,“你怎么来了?”   “有事要问你。”佐助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告诉我实话,樱到底能不能撑到‘七日霜’疫苗研制成功?”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纲手大人。”   “可我只信任你。”   “哎……”卡卡西站起身,视线与佐助平视:“最新的消息,医疗组已经找到了最关键的突破口,快的话再有三四天,疫苗就能应用到临床病例中了。”   “快的话三四天……就是说樱不一定能等到了。”   “现在我们也只能相信纲手大人他们了。”   佐助哼了一声,说:“我还是最相信我自己。你放心吧,万一樱……到时候我也自有办法。”   “你想怎么做?”卡卡西有些紧张地问。   佐助不准备多说,只是含糊地回答:“做只有我才能做到的。”   卡卡西皱眉道:“……你是不是准备用轮回眼的禁术?”   佐助再次对卡卡西的洞察力表示佩服,他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于是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卷轴交给老师,道:“这份报告是我上次报告的补充,有了这两份资料,想去调查辉夜后裔的事就清楚多了。”   卡卡西没有接过报告,他问:“你不打算自己去调查了?”   “只是给你汇报一下以防万一。”佐助将卷轴放在文件山上。   卡卡西语重心长地说:“佐助,不管你要干什么,我得提醒你:任何禁术的使用都会让施术者付出代价。轮回眼的能力我听鸣人说过,那个术的确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同时施术者会——”   “会死。”他的表情十分淡定,“我知道。”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露出那只带有伤疤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说:“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佐助淡然笑了下,转身走出房间。在关门前,他说:“谢谢了……老师。”   走出火影楼,雪依然没有停的迹象。佐助望着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脑海中闪现的是樱无数过往的身影。   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想任何一个人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他比谁都了解,比起逝者,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但人生就是这样,往往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而这一次佐助已经做出了决断。因为他坚信那个女孩值得拥有更美好的更长久的人生。   所以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说一句——   “抱歉了,樱。” 他的呼吸在空气中氤氲成雾,又缓缓散去。   也许这就是宇智波佐助对春野樱的爱情吧。   佐助看了看天空,他轻轻笑了。   “明天,也该去看望樱了。”   ? ☆、第三日.祈愿 ?  清晨,佐助是被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这阵扰人清梦的声音来自卧室的窗外——有谁正在极其有节奏地敲着他家的窗户。由于不过才睡了两三个小时,他一脸怨念的猛然打开卧室的窗户——一只小蟾蜍雄赳赳地蹲在窗台上,见他没好气的脸吓了一跳,无辜的转过身子,示意自己只是来送信的。   “哎……”佐助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鬼天气里,还能让蟾蜍准确的把信送到他家的,也就只有那个笨蛋了。   佐助展开信纸,却意外得没有看到鸣人那歪歪扭扭的“漩涡鸣人字体”,而是一个工工整整的字迹在书写。信上先是说了一些鸣人等人在云忍村的工作情况,重点强调了下他们已经说服雷影,放弃追究佐助当初追捕八尾.比的行为,他通缉叛忍的身份也已经解除了云云。佐助耐着性子往下看,到了末尾,写信人才问了句木叶的大家好不好,樱好不好。   佐助对着信纸挑眉,这还真是奈良鹿丸的风格。这封信的收信人既然是自己而不是卡卡西,那么无疑樱现在的状况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但佐助也理解鹿丸在信里避重就轻的良苦用心——如果让鸣人和井野知道樱现在危在旦夕,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他思索片刻,只提笔回了简短的一行字:一切安好。   等到鸣人他们回来的时候,的确会“一切安好”了吧。   回完信,佐助把回信叠好,重新绑到那只小蟾蜍的身上,然后看着它跳进窗外一个雪水坑里,不见了。   随后他简单洗漱,穿戴整齐,最后看了一眼暖桌上的水仙,拉上大门走了出去。   佐助到的时候,樱的病房里只有她父亲一个人坐在病床前。春野兆看到来人是他,似乎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又是不满,从而做出了一个以佐助的阅历无法解读的复杂表情。   “你还是来了啊。”他翘起一边的胡子,抄手对佐助说:“这么说,前天她妈妈说的那些话你都考虑清楚了?”   “嗯。”佐助走到他面前,直视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我现在站在这里,绝不仅出于对樱的同情、内疚,或者责任什么的……我……”他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个词,就在嘴边卡着却说不出口,“……总之,我希望剩下的几天可以在这里陪伴她,如果她真的熬不到疫苗研制成功,我也可以用我的方法延续她的生命。”   春野兆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表情严肃的说:“佐助君,听说你是那个宇智波族的后裔,还是和我女儿并称木叶‘新三忍’的天才。”   “……”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的嘴这么笨呢!”   “……什么?”从来没人这样说过他,佐助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维模式。   “其实你就是想告诉我们你也爱樱,对吧?为什么不能坦率的说出来?”兆站起来看着佐助,“啧啧”着摇了摇头,“也许作为忍者你已经非常优秀了,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还差得远啊。哎……也就是我家的傻丫头才会一直这么喜欢你……”   “……”佐助看着对方一脸的嫌弃,不知该作何表情。   “算了,看在樱在昏迷中还叫你名字的份上,我就宽宏大量的给你一个机会吧。”他慈爱地看了看女儿,又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转头对佐助说:“她妈妈昨天夜里累到了,我现在想回家去看看她。樱就暂时交给你了。”   “知道了。”佐助点点头,从踏进医院起就有些忐忑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他们两个人。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安静的只能听到病床旁医疗设备的“滴滴”声。   佐助握住樱的手,试图温暖她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他想起自己也曾几度这样躺在木叶医院的病床上,那时候樱看着昏迷中的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他记得他从大蛇丸那里拿到三年后第七班成员的情报,看到樱的资料里写着“医疗忍者”几个字时,自己疏离地笑了。而现在,他才终于了解了樱当初的决心——主动承担起他人的生命,或许还要亲身经历重要之人的死亡,这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樱,你很强,或许在某些方面比我和鸣人都要强。】   “我还活着吗……”樱忽然像是醒了,在迷离中问道。   佐助握紧她的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佐助君吗……这么说我还没死吧……”   “樱……”   “身为医疗忍者却只能躺在这里,我还真是没用……”樱艰难地将目光朝佐助的方向转动了一下,流下的泪水消失在发间:“可是佐助君,我还不能死啊……我想把儿童心理治疗分部继续完善下去,我想看着村子重新建设起来……我想在爸爸妈妈身边尽一份孝心,我想看鸣人当上火影……我最最想的是可以和佐助君一起走下去,不管以什么身份都好,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一起走下去……”   “……”佐助将头埋在她的枕边,墨色和粉色的发丝在雪白的枕上相互交缠,他的鼻尖能感受到樱冰冷的眼泪,他的耳朵能捕捉到樱微弱的呼吸。   “别说了……”他的声音在枕头里听起来闷闷的:“樱,别说了……”   【不要再来动摇我了。】   樱却似乎没有听到佐助的话,她轻轻地叹息:“神啊,拜托再给我一些时间吧……”伴随着这句喃喃细语,她似无限留恋般闭上了眼睛再度昏睡过去,最后的尾音被冻结在时光的尽头。   佐助一向是现实主义的忠实拥护者,他从不认为所谓的“祈祷”能有什么用。然而这个时刻,他也忍不住想要相信一次。   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一定已经听到樱的祈愿了吧。   那么,请务必实现她的愿望吧。   ? ☆、第二日.转机 ?  这个冬季似乎格外寒冷,雪花在木叶纷纷扬扬好几天了仍没有消失的迹象。这多少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不便,木叶中心集市甚至不得不向火影大人求助,要求忍者分队来帮忙清除积雪。但即使这样,清晨的集市依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呦佐助,早啊。”一乐拉面的大叔见掀帘子进来的是熟客,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还是老规矩?”   “嗯。”佐助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家曾经只有一间小店铺的拉面馆在战后又扩建了两间店面,变成了木叶最受欢迎的餐馆。   “这可都是沾了卡卡西班的光啊,想认识六代目大人或者你们新三忍的人都得到这里碰碰运气。”在佐助回归后第一次来这里时,大叔曾乐呵呵地给佐助端上一份超大碗招牌拉面,“我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只要你来,就是我的客人。这份算我的,佐助你许久没吃了吧,快尝尝味道是不是更好了?”佐助尝了一口说:“没什么变化。”看到大叔受到打击的石化状,他才大口吃起来,【就是没变才好。】   今天的拉面也是同样的味道。   店门口的帘子又被掀起,卡卡西那张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脸出现在佐助面前。   “早啊。”卡卡西自顾自地坐到他旁边。   佐助没抬眼,继续喝他的汤:“你怎么来了?火影是这么闲的工作?”   “火影也要吃饭啊。”卡卡西伸了个懒腰,平常呈死鱼眼状的眼睛看起来更没精神了,“倒是你,一大早就来吃一乐,还真少见啊。”   “忽然想吃而已。”   “哎……我还是觉得和你们三个一起来吃比较有胃口。”卡卡西看着端上来的拉面,表情隐在腾腾升起的热气后面,看不真切。   佐助叼着面条没说话。他昨天一直陪护着樱,今天早晨被春野夫妇硬赶来吃饭。自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一乐。倒不是多有胃口,只是怕再不吃一次就没机会了。   师徒二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饭。佐助率先站起来,准备告辞。   卡卡西问:“你要回医院吗?”   佐助点点头。   “那我跟你一起去看樱……”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来:“六代目大人!佐助!”   “啊是佐井啊,什么事?”   身着暗部装束的佐井二话不说就拉他们往外走:“‘七日霜’的疫苗研制出来了,纲手大人请你们立刻过去!”   听了佐井的话,佐助哪里还等得及用跑的,他说了声:“我先过去”,直接发动轮回眼的瞳术,利用瞬身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拉开病房的门,只见屋子里站了一堆人,有樱的父母,纲手,静音,还有一个老头,以及一个暗部队员和几个医疗忍者。   “你来了。”纲手最先发现了他,其他人也瞬间将视线集中到他身上。   佐助不以为意,直接问纲手:“樱怎么样了?可以给她用疫苗了吗?”   正在这时,卡卡西和佐井也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正好人都到齐了。”纲手走到那个老头的旁边,语带尊敬的说:“各位,这位是火之国大名的御医杉田玄白先生。先生,还是由您来解释吧。”   “嗯。”杉田摸着花白的胡子,有条不紊地说道:“现在疫苗已经在这里了——”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医疗器皿,那里躺着一只注射器和一小瓶液体,“但是这种疫苗还未临床使用过,也就是说它存在一定风险:它是会让患者们痊愈,还是变得更糟,一切都是未知数。”   “什么?”春野芽吹惊恐地捂住嘴,“那,那不能让樱用……”   “但众所周知,‘七日霜’的患者最多只有七天的生命,躺在这里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倒数第二天了——不用我说你们都能看出她的情况有多危急了。另一方面,我听说她是医疗忍者,那么她本身的抵抗力和适应性都应该比普通人强一些;而且我看的出,她的意志非常坚强,这也同样重要。综上所述,我们医疗组一致认为她是最适合接受第一只疫苗的病患。”   纲手马上接话道:“当然,要不要让樱接种疫苗,还是要由兆先生你们来决定。”   春野夫妇似乎一时没了主意。兆问:“如果让别的病人先试的话……”   杉田说:“那样的确可能获得更完整的病理信息,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小姑娘还能不能等到二代疫苗研制成功的时候。”   芽吹抽泣了一声,转向卡卡西:“六代目大人,您也是樱的老师。这件事您的意见是……?”   卡卡西沉吟良久,说:“不如将这个权利交给佐助吧。我想樱也一定会允许佐助帮她做决定的。”他又郑重地对佐助说:“不过我不会让你胡来的,知道吗!”   “卡卡西你现在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佐助瞥了他一眼,走到樱的病床前。   女孩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佐助仿佛能看到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消失。他想起樱最后昏迷前的呢喃:“神啊,拜托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你一定会如愿的。】他转向春野夫妇,表情坚定地说:“让樱接种疫苗吧。”   兆叹了口气,对妻子说:“孩子他妈,要不就听他的吧。时间不等人,这样起码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芽吹看了看佐助,点点头。   于是,静音在一屋人紧张的注目下,举起了盛满药水的注射器:“那么,现在我为樱注射‘七日霜’初代疫苗了。”她咽了下口水,将注射器缓缓推入了樱的静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樱苏醒的时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而她却依然紧闭着双眼,悄无声息。又过了好一会儿,杉田走上前仔细检查樱的状况。他查看了樱的瞳孔,又俯下身听她的心跳,惊讶的表情似乎显示他不敢相信自己确认到的情况。最后他终于停下动作,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神情黯然地说:“很遗憾……我们失败了。”随着他的话音,病床旁医疗监护仪中代表心脏跳动的曲线逐渐变成了直线……   “不——”芽吹惊呼一声,昏了过去,兆搂抱着妻子,悲痛得几乎站不住。纲手流着泪转过身背对大家,卡卡西则像脱力般靠在了墙上,一脸不可置信。其他人或低首垂泪,或唏嘘长叹。   而佐助,他很奇怪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想哭,心里是出奇的平静。如果命运安排他注定要一次次面对重要之人的死亡,那么这次也将是终结。   他走近樱,右手抚上她粉色的发梢,倾身仔细凝视少女的脸庞。他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最终只轻轻吐出一个词:“骗子。”   【以前的鼬是,现在的你也是。】   无论多么深沉的爱,多么美好的诺言,都抵不过死亡。   他苦笑了下。   不过,樱虽然失约,他却不会言而无信。   佐助稍稍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准备好,下一刻就是永别。   【再见了。】   “等等!!!”千钧一发之际,卡卡西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的手紧紧钳住佐助的左肩:“你以为你不在了,樱还能独活吗?!”   佐助有了一刻的动摇。   也就是这一刻的犹豫,他突然敏锐地感觉到樱似乎恢复了微弱的鼻息。他睁开眼睛大喊:“她还没有死!!”   “什么?!”纲手和杉田大惊,连忙凑过来为樱检查。佐助死死盯着监护仪,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心电图的直线竟然重新出现了曲折。   杉田最后感叹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兆抹去满面泪水,问纲手:“五代目大人,樱是真的又活过来了吗?”   纲手舒展了眉头:“不止这样……疫苗似乎也起作用了,她的‘七日霜’症状正在减弱。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了。”   佐助闻言,立刻发动写轮眼查看樱的查克拉。果然,附着在她查克拉外层的冰霜在快速融化,蓝色的生命之火正重新在她的经脉中有序平稳的流淌。   佐助后退两步,一个没站稳,半跪在了地上。佐井过来扶他:“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都没事了。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经过这一番有惊无险,众人喜悦之余也都面露疲惫。纲手劝说春野夫妇到办公室暂时休息,又将其余人安排妥当,杉田和静音为樱做好后续治疗事宜,也离开了病房。   卡卡西最后走出去前问佐助:“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下?”   “不了。”他坐到病床前,说:“这里总要有人在。”   卡卡西点点头:“也好。她醒了的话立刻通知我。”   “好。”   待病房又重新归于安静,佐助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又一次将手背贴在樱的脸颊上,不同的是她的体温不再滚烫或是冰冷,而是恢复了佐助熟悉的温度。   连日来挑战极限的身心疲惫在这个静谧的时刻终于排山倒海袭来,佐助靠在樱的床头,沉沉睡去。   又是那个梦境,五六岁的佐助和家人坐在自家大宅的外廊上谈天说笑。   当他正和鼬说到兴头上时,大门被咚咚咚敲响了。他跑去开门,门外正站着十二岁的鸣人和樱,卡卡西在他们背后一如既往的专心看小黄书。鸣人见了他,不由分说就拉着他跑出去,他们一起飞奔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路两旁飞快闪过许多人和事,渐渐地佐助发现自己在长大——七岁……十二岁……十六岁……最后变成了十七岁的模样。他向旁边看去,卡卡西和鸣人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却唯独不见樱的身影。他问:“樱呢?”鸣人指了指前方,一个光点就在不远处朝他招手。他从容穿过那道光芒后,目光所及之处是漫天樱花随风飞舞。他站在原地,看着樱逐渐清晰的身影朝他温柔的伸出了双手——   樱吹雪的场景忽然被卷进黑暗的漩涡,佐助知道自己醒了,但睡梦中那温暖的触感却没有消失。他睁开眼睛朝樱看去,发现女孩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间,似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佐助回握住樱放在他耳畔的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你醒啦/你醒了。”   “哈哈哈……”樱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笑容一如从前。佐助的唇角也不禁划出好看的弧线。   “还能再见到佐助君真是太好了。”樱朝他笑着说:“呐,我觉得我离佐助君又近了一些呢。”   佐助将头轻轻靠向她:“嗯。”   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第一日.御守 ?  一年的第一天被称之为“元旦”。因是辞旧迎新的时刻,这一天也就被人们特别赋予了许多吉祥喜庆的意义,仿佛这一天过得圆满,这一年也就能圆满了。   当然,佐助一向对这些节日祭典什么的日子不甚了解,也没有兴趣去凑热闹,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节日扯上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只隐隐约约记得是和七班在一起。所以,直到昨天晚上春野兆提醒他明天是元旦让他早一点来医院,他才头一次意识到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了。   “我不要穿这件粉色的,我要那件正红色的嘛。”   “哎呀,你小小年纪当然还是穿粉色好看啊。”   “可是新年好不容易穿一次和服,当然还是红色好啊!再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了昨天夜里窝被子里哭一晚上哦,当我们不知道啊。”   “那,那还不是因为卡卡西老师说佐助君……”   佐助站在樱的病房外,保持着手放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开门的动作,静静听房间里春野一家三口的对话。他绝不是有意要偷听,只是觉得现在进去的话时机着实有些尴尬。   “哎。”他下意识地叹口气,这么一大早来医院可不是为了听这无聊的亲子拌嘴啊……   “这不是佐助君吗?”静音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你怎么不进去?”   佐助抽了下嘴角,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樱见他们进来,连忙收起刚才那副撒娇小女生的口气,得体地跟佐助和静音打招呼:“新年好,佐助君,静音姐。”   “新年好啊,樱。”静音拿出医疗器材为她检查身体,“你的精神还不错嘛。”   “托你们的福。”樱虽然在和静音说话,眼睛却不自觉的往佐助这边瞟。发现佐助也在盯着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了目光。   春野芽吹问:“静音小姐,樱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暂时外出啊?”   静音缓缓收回绿色的医疗查克拉,放下听诊器,笑着说:“伯母您放心,樱恢复的很好。她的查克拉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多休息些日子就行了。如果今天要外出的话……只要别太劳累,应该没问题。”   想到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再看看今天已经有说有笑的樱,佐助不禁暗自感叹,自己身边的人都有着怎样一种顽强的恢复能力……   “喂,宇智波家的小子。”春野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你听到静音小姐的话啦,今天出去好好照顾樱。”   樱有些意外:“诶?佐助君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初诣吗?”   芽吹难得和颜悦色的说:“准确说,是你们俩一起去。我和你爸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哦……”樱对这突然转折的发展似乎有点懵,她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佐助,“可以吗?”   佐助腹诽,原来叫自己早点来是为了这事。虽然事先完全没听说这件事,但他对于春野夫妇这种意料之外的行事风格似乎也渐渐习惯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佐助最初的戒备到后来已经慢慢消失,他发现,即使与自己父母的端庄正统完全不同,樱的父母也是在以他们的方式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孩子。这就够了。   况且,虽然他对初诣毫无执念,但和樱一起去倒也不错。于是他说:“好。”   半小时后,佐助和樱一起走出了医院,前往村里最大最热闹的木叶神社。樱穿上了鲜艳的振袖和服,繁复的粉色纹案从左肩的肩幅处倾泻而下,在正红色的羽织上铺满樱花的绚烂。她平常披肩的秀发在脑后挽成小巧的发髻,插上了与和服相得益彰的樱花簪。而佐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上衣,配上黑色的裤子和靴子,虽不是正式的和服,但和神社古朴的氛围也算相合。   快走到神社的时候,樱从手袋里掏出一把五円硬币递给佐助:“佐助君一定没带零钱吧,这些给你。”   “你一会儿到‘赛钱箱’那里再给我吧。”   “不行不行。”樱连连摇头,“如果到了神明面前再给你,就显得你不虔诚啦。”   佐助只好默默接过硬币塞到口袋里。对于“神”,他其实从来也没有虔诚过。不过鉴于“那位大人”昨天刚刚实现了他两天前的祈愿,所以这次就当是还愿了吧。   神社里果然是人山人海,好像全木叶的人在这一天都涌到了这里。佐助和樱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正殿前的铃绪旁,他看着女孩用力摇响了铃绪,再“啪啪啪”拍了三次手,然后虔诚地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了心愿。最后他们一起将代表着“缘分”的五円硬币投入了写着“奉纳”字样的赛钱箱。   参拜结束,樱颇有兴致地跑到一旁卖绘马、破魔矢等吉祥物的摊铺前,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御守研究起来。佐助走到她的身后,樱将一个天蓝色一个宝蓝色的御守举到他面前问:“佐助君觉得哪一个比较好?”   【你什么时候喜欢蓝色了。】佐助隔着她扫视了一下摊铺,探过身拎起一个粉色带有樱花暗纹的御守说:“这个比较好。”   “哈哈,佐助君误会了……”她低下头装作在研究手里的御守,声音渐渐小下去,“我,我是想买了送给你的……”   “哦。”佐助把那个粉色御守握到手里:“那也是这个比较好。”   樱睁大眼睛抬头看他,脸颊泛起红晕。   “怎么?”   “啊没什么……”樱有些慌乱的转过身,对摊铺旁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少女说:“拿两个御守,一个粉色的,一个……宝蓝色的。”佐助发现她的耳朵都红了。   两人又走到抽签的地方。樱打开自己的签看了一会儿,满意地说:“是中吉啊,不错不错。”又凑过来和佐助一起看他的:竟是大吉。   樱仿佛比自己抽到“大吉”还要高兴:“太好啦,佐助君今年一定会一切顺利的。”   佐助哼了一声,表示无所谓。   樱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屑,急忙说:“佐助君的这个大吉一定要保管好啊,木叶神社的签很灵的。比如去年我抽到的签上说虽然这一年会非常坎坷,可是最后一定能雨过天晴。你看,很准的不是吗?”   【过去一年吗……】他想起春野夫妇说的那些话,【原来已经那么久了。】   “樱,抱歉了。”佐助真诚的说,“为我过去对你做的一切。”原来我给你的伤害比我想的还要深。   “为什么这么说?”樱有些不解,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莫不是我爸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佐助君你不必介怀,他们说话一向很夸张的……”   “是吗……”【其实你不必这样安慰我。】   “况且,我还要谢谢佐助君,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樱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下弦月,“我也听说了不少这两天的事呢。”   “……”佐助恶意地猜想卡卡西的面罩下面一定长了一张大嘴巴。   “我啊,过去的一年也曾想过要放弃了,关于佐助君的事。但是现在我是多么庆幸自己坚持到了最后。所以啊佐助君,我想那些曾经的日子无论多么黑暗、悲痛、绝望,也终将有过去的一天,不是吗?”樱露出灿烂的笑容,“新的一年也请多关照啦。”   “嗯……”佐助看着那个美丽的笑容,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慢慢浮现。他说:“你刚才在神社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吗……”他似笑非笑,“有一个愿望即使说出来也能实现。”   樱笑着问:“是什么?”   “我会和你交往。”这句话一气呵成,自然的连佐助自己都有些意外。   “……”女孩彻底愣了。三秒之后,只见她先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发现很疼之后又双手结印:“解!”   “……你在干什么……”佐助有点无语。   “不是做梦,也没有中幻术……”女孩的脸慢慢变得通红,和她那身和服还真是相称,“佐助君,你,你是认真的吗?”   “嗯。”佐助看着樱那张明明已经多了几分英气几分妩媚,此时却做出和十二三岁时一样蠢萌表情的脸庞,不禁笑了。   “所以,要在一起吗?”   ? ☆、尾声 ?  佐助与樱交往的七天后,木叶村一如既往地在一缕灿烂的朝阳中迎来了平凡安详的清晨。村子的重建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大多数木叶村民都已早早起来,在自己的岗位上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工作。   所以甚少有人注意到,木叶战后的传奇人物之一宇智波佐助正背着行囊,独自一人走在通向村门口的必经之路上。   第一次离开木叶时,他是一心扎向复仇的深渊,把所有宝贵的东西都留在了昨天;而四年后他再次离开,思考的却是如何豁然地看待这个世界。所谓成长,大抵如此。   当然,有几个人功不可没。   虽然昨晚和七班聚餐的时候佐助已明确表态,第二天不用其他人送别,但现在,他仍远远就看到了樱和卡卡西等在大门口的身影。   佐助走近了,看着樱说:“你身体也没完全康复,不是说不用来了么。”   樱笑笑:“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不看着佐助君走,总感觉不安心。”   “你啊……”   “嘻嘻。”   “我说……”卡卡西的声音略无奈地响起,“作为火影和你们老师的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从刚才开始你们好像就在无视我。”   “呃……哈哈。”樱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对卡卡西干笑了几声。佐助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也有点升高,他刻意咳了两声,转向卡卡西说:“你要说什么?”   “恩……我就直说了吧,虽然看在你四战的功劳以及鸣人和樱请求的份上,木叶及其他忍者村对你过去四年所做的事已经不再追究,不过今后别太乱来了,我们都会担心的啊。”   佐助刚要开口,卡卡西抢着吐槽:“我知道你肯定又要嫌我唠叨——嘛,这是最后一次。”   佐助心想大概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听他啰嗦了,于是难得体谅了一次老师的苦口婆心:“恩,知道了。”   樱说:“无论如何你都要现在走吗?纲手大人说用柱间大人的细胞制造的义肢还差一点就……”   “我单手已经习惯了,无妨。”佐助答道。他知道这并不是樱真心想说的。   果然,女孩闻言撇开目光,把重心不自然的从左脚换到右脚,绯红着脸嗫嚅半晌,才说:“如果……如果说我想跟你去……?”然后鼓起勇气看着他。   佐助叹口气说:“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事情吧?这段旅程必须由我独自完成。而你,也有必须留在木叶的理由。”   继续完善儿童心理治疗分部,重建村子……在父母近前尽孝,看着鸣人当上火影……这些愿望,只要留在木叶就一定能实现。   至于那最后一条——   佐助看着失望地低下头的少女,不禁上前两步,伸出了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樱的额头中央:“下次吧。”他微笑着说:“谢谢你。”   “诶?”樱在感动之余又有些疑惑。她当然不知道,这就是十七岁的宇智波佐助对于爱的极致表现。   起风了,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带起,在空中旋转飞舞。用不了多久,这里就将重新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不同的身份和经历决定了他们必须在不同的道路上各自为战,但这股吹起木叶的风总会将佐助带回樱的身边。   他刚走出几步,听到女孩在身后大声的问:“佐助君,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啊?”   佐助抬起头,清澄的天空中有两只鹰长啸着并肩飞过。   【是啊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也许,就在不久后樱花烂漫的季节吧。   =============================================   鸣人:699话的最后明明还有一段我的戏份的说!   作者:因为这是佐樱文,所以这段掐了><   【完】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